我那造反的未婚夫(184)
反倒是他姐姐卫夫人,在西北百姓的嘴里,是个温柔知礼的大家主母,还极有本事。
但具体是怎样的本事,他们却说不出来。
只是挠着头道:“反正就是极有本事。”
但阳佟无没想到,自己进大将军府的第一日,就彻底颠覆了心里之前对这位卫夫人的印象。
用完早膳后,便有下人来通传,说是祝少爷知晓阳先生醒了也并无大碍,便说他可以自行离去了,若是还有什么要说的,便去靶场寻他说。
......阳佟无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待客之道。
明明是对方当街纵马伤了人,却反而要自己主动去寻他道别。
难怪传言都说这祝亭钰不羁顽劣的很。
但不论心里头怎么想,阳佟无不过也只是个无权无势的游商而已,与这些权贵子弟比起来,根本就是蝼蚁。
虽然对方说了他可以自行离去,但不去拜访道别,总是不好。
好在他身体确实也无大碍,一路行至靶场,竟然还有了几分精神。
将军府很大,从外院行至靶场,足足走了一刻钟才到。
遥遥的,就能瞧见一个红衣少年正站在扫净了雪的靶场口低头听训,耷拉着脸,浑身丧气。
而在他对面,是一个背对着他们的女子,披着质地极好的狐裘大氅,长发高束,虽穿的极厚,还是能看出身形的纤细。
“你竟是怎么回事?”
那女子的嗓音偏糯,却很有气势,“撞了人也就罢了,偏偏还骑着我的杏子去撞人,要是卫珩知晓了,他又要把我好容易养大的杏子换做幼马了。”
阳佟无停下脚步。
这说的是什么话?
什么叫“撞了人也就罢了”?
难不成在他们这些权贵心底,一条人命还不如骑一次马来的要紧?
少年垂头丧气:“五姐,我也不是故意的。”
“卫珩才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他只会觉得我的杏子脾气不好,他恨不得我一辈子就龟缩在马车里才好。”
“那还不是你自己不小心,在马场里也能坠马。”
“祝亭钰!”
“我错了五姐,但是你放心,我瞒的死紧,姐夫他如今还不知晓......”
原来这就是祝亭钰的亲姐姐,卫珩的妻子卫夫人。
阳佟无眉头深锁。
光从方才这对话里,他可听不出卫夫人究竟是有多么“温柔知礼,极有本事”。
只听出了她是如何的草芥人命,颐指气使。
“五姐,这便是那个阳佟无,你瞧,他可半点事都没有,大夫都说了他只是自己没睡足罢了。”
听见自己的名字,阳佟无立马回神,吓得抬了起头。
果然,那撞了他的少年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语气里还带着几分委屈和不甘。
狐裘女子训到一半的话止住。
转过身来。
阳佟无也终于瞧见了这位传闻里美若天仙的卫夫人的模样。
容貌确实十分出众,鹅蛋脸,秋波眉,一双眸子生的尤其好。
面容身形都带着几分江南女子的秀雅。
只不过稍稍高挑了些。
但也不知是不是心底已经有了几分偏见,阳佟无并不觉着这卫夫人是如何的美若天仙。
不过也就是中等偏上的颜色罢了。
他怀着这样的念头,规规矩矩行了礼,态度极谦卑。
毕竟商人向来地位低下,一旦惹恼了权贵,只有死路一场。
“你就是阳佟无啊。”
卫夫人往他这边行了几步,敛着眉目,上下打量了他几眼,面色淡的很。
甚至还有几分迁怒。
阳佟无低着头不敢多嘴。
“问你话呢。”
“是......是,小的便是阳佟无。”
“你倒是真是个人才。”
祝宜臻拧着眉,似笑非笑,“好好的行人道不走,非得在大军回城之时横穿马路,幸而昨日是亭钰行在前头,才让你在将军府睡了个安稳觉,要是骑兵真的冲过来,你能不能保住这条命还难说。”
阳佟无一下愣住了:“行人道?”
“道路两侧有专门的行人道,中间的大道只供车马行驶,这是元庆府的规矩。”
“怎么,你入城之前,都没看城门口贴着的告示么?”
身后忽地传来一个冷淡的男声。
“卫珩。”
还没来得及转过身,他就看见前方的卫夫人极其镇定地先开了口,“我与你商量个事。”
“没得商量。”
“我有孕了。”
祝宜臻面色不改,“大夫说,倘若我心情不好,思虑过重的话,腹中胎儿就会保不住。”
“......”
“五姐!”
红衣少年不可置信,语气震惊,“你方才说了个什么玩意儿?”
“你闭嘴。少在这里大惊小怪的,祝亭钰,你这么大个人了,也该稳重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