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全是女装大佬(85)
尸侍…皇宫里居然有尸侍。
但殷凝更关心一个问题:“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别问。”那人说,“我只会救你一次。”
殷凝没说话了,感觉她要是不小心问了什么要命的问题,对方不会放过她。封魔骨本身就沉积了这个世界的阴毒愁怨,加上没有情根,他不会心软。
于是她对秋拒霜说:“我遇到他了,但是问不出是什么身份。”
“好,”秋拒霜说,“让他动心,等尝尽爱离别求不得之苦,就将断魂钉——”
“等等,”殷凝赶紧打断他,“那我具体要怎么做?”她完全没有一点点经验啊救命。
“也许你什么都不用做。”秋拒霜缓了一下,问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我暂时看不见。”殷凝说。
“怎么会,你受伤了?”秋拒霜惊了一下。
一阵温暖灵流从她握着的银簪传遍全身,殷凝低头眨了眨,发觉自己已经能看见了,她睡的床榻简朴,这一床棉被有些旧。
秋拒霜说:“你体内残留了些蛊毒,我用灵力清掉了。”
蛊毒…她想起了昨晚那阵异香。
殷凝眼神放空,开始四处打量,借机看向坐在屋中另一个人。
玄衣少年身形挺拔,矮桌着实委屈那双长腿,所以他干脆坐在桌上,长发高束,发冠垂下碎银流苏,容颜和雨齐无二,只是眉眼间阴郁了很多,鹰隼般锐利,毒蛇般冷漠。
他在看那个方才殷凝喝完茶还回去的杯盏,手臂上的束袖银饰上环绕着一条花纹艳红的毒蛇,正在嘶嘶地吐着信子。毒蛇张口估计是想将茶杯吞下,尖利的獠牙还没靠近杯沿,一线银光划过,它就被切成两截,黑血流出,被少年手上繁复的银饰吸收干净。
少年修长的手指轻敲桌沿,指甲缝里藏着的银粉落下来些许,然后那两截蛇尸就被腐蚀般消失不见。
殷凝假装看不见,她缓缓将视线飘向别处,藏在被子里的手却攥紧了。
——这多多少少有些恐怖了!这样比毒蛇还毒的美少年真的是可以被攻略的吗,到时他真的不会给她下一些奇奇怪怪的蛊吗?
而且,殷凝看到他手上的银饰,瞬间就想起了昨晚捂住她口鼻的那只手。很有可能他本来是想杀人灭口,但不知道为什么又放过她了,还解了她中的蛊毒。
这么想,那个什么玉昭仪的宫女被妆妃害死,很有可能就是被他做成了尸侍。
于是殷凝给秋拒霜形容了一下,然后说:“让他动心可能有亿点点难。”
“并不,”秋拒霜角度清奇,“你看你都不跟他说话,但是他也没有离开。”
殷凝感觉得到,少年杀完那条蛇后,目光总是若有若无地落在她身上。
“为什么不说话?”少年问她。
怕说了错话你要我命啊。这话殷凝是不敢说的,她只是默默伸手环住自己的膝盖,搭在膝上的下巴尖尖的。她本来就还年幼,这样更是把自己缩成一团,看上去可怜兮兮。
她没说,但他从这副抱紧自己的模样看出了她的想法,于是他挑了一下眉,“不该问的别问就好,我又不会吃了你。”
殷凝抖了抖耳朵,想起秋拒霜的嘱咐,伸手摸索着枕边的发饰,问道:“你能帮我把发髻扎回来吗?我看不见。”
先拉近一点距离吧,主动才有故事。
少年走近,低头咬开了手腕上的暗扣,把自己手上的银饰取了下来。天光透窗斜入,那些繁复神秘的环链美轮美奂,他的手骨修美,但手上有不少伤痕和茧子。
可能是因为他背着光,眉眼的阴戾压过艳丽,殷凝有种他要做什么坏事的错觉。
不,只是帮她梳个发而已。
她很快移开视线,抱着被子挪了挪,背对着他,将睡得有些乱的头发都拨到身后去。
细软青丝自然垂下,在被子与草席上堆卷,像千万朵墨兰绽放。他忽然觉得,这简陋破败的床榻配不上她,她应该被精心养在满是黄金和宝石的宫殿,被包裹在柔软绚烂的绸缎中,每天换一个由各种珍珠美玉雕琢的花冠。
很奇怪,他忽然有种要为她掠夺来这一切的冲动。
是被什么蛊惑了吗?
少年沉默良久,指尖轻轻压上她柔软温暖的狐耳,低声道,“狐狸精。”
——是被蛊惑,而且居然有几分心甘情愿。
殷凝很懵,他是在骂她吧?是吧是吧。
不过他很快移开手,将手指当成梳齿没入她的发丝,从头梳到尾,被一些打结处卡住,他会很轻柔细致地解开。
她的发质很好,散着春阳草木的淡香,颈间露出的肌肤细腻光滑,一看就是从小被养护得极好。他忽然想起密林深处被毒兽环绕窥伺的珍稀花卉,要得到这样的珍宝,当然得足够强大与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