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全是女装大佬(25)
这是邀请。
殷凝其实并不关心,但她也不想今晚全在合欢宫弟子面前被迫演戏,所以还是提着裙角轻灵跳上船。
木舟一阵摇曳,荡起的涟漪成就月下一湖碎琼银浆。
云昙原本是想牵她下来,却不料殷凝自己跳下,于是伸出的手虚扶了她一下。
然后两人在船上坐下了下来,中间支起一张梨木小几,上面放了几碟点心,殷凝是越看越饿。
云昙沏了一杯茶推过去,微笑道:“听闻合欢宫弟子有要事相商,也许一时顾不上用膳,我略备一些吃食,秀秀别嫌弃。”
殷凝开始干饭。几乎每种茶点都合她的胃口,除了一碟槐花蜜茶芽饼,她碰了一点之后就没有再碰了。她双手捧着糕点慢慢吃,两腮微鼓,如果觉得美味,两只狐耳会一动一动地舒展,如果不好吃,就软趴趴地耷拉下来。
对面的云昙默默将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喜欢吃茶芽饼呢。
“慢点,沾到了。”云昙拿了丝帕轻擦她嘴角沾上的糕点屑。
“谢谢。”殷凝道谢,从琳琅糕点上收回视线,才发现不知何时,云昙单手撑在桌案上,倾身向她靠近。
太近了,近得殷凝可以轻易看到他上下微动的喉结,白皙脖颈下一截精致锁骨。
“在看什么?”少年好听的声音里捎了细碎的笑意,像春水携着碎冰流淌而过。
殷凝忙不迭想将视线收回,但她忽然想起自己合欢宫弟子的人设,于是大大方方地看了,大大方方地说了:“你的锁骨好看。”
“嗯?”云昙的声音带着几丝讶异,而后笑道,“你尚且未知全貌。”
轮到殷凝:“嗯?”
“我是说,秀秀可要看得再仔细些?”少年稍微扬起下颌,指尖顺着下巴尖往下滑,虚虚点了一下凸起的喉结,最后缓缓抹过自己衣领上的扣子。
像是在无声地诱惑:要解开吗?
殷?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未近男色?凝心中在尖叫:啊啊啊怎么办他误会了我真的不是流氓啊啊啊!
冷静!淡定!
她面上不动声色,伸手指了指桌上的茶,提醒道:“公子的茶要凉了。”
被婉拒了呢。
云昙一点尴尬都没有,他顺着她的动作端起茶盏浅抿一口,温声慢语:“良辰美景,茶凉何妨。”
殷凝正在想这话要怎么接,少年伸出一指点了点前方的水面,语气有些隐隐的期待:“看那边。”
殷凝闻声看了过去,水面上的夜雾忽然散开,无数光点浮上来,是昙花,素白花瓣渐次盛放,从湖心开到岸边,他们的小舟被花海截停。
夜风卷起万千花瓣,像堆积的霜雪,像洒满水面的星银,圣洁无垢的美丽。
“好漂亮。”殷凝不禁感叹。
月华与花色两相皎洁,少年于花海中启唇,他似乎下意识想唤一个名字,出口却是:“秀秀。”
“怎么了?”殷凝后头看他,少年蓝衣铺了一船,袖角被昙花托起,墨发在夜风中翻舞,隐隐泛着幽蓝色。
见她回眸看来,云昙伸手捻指一拨,若是他膝上有一架古琴,这应当是拨弦的动作。
在他做出这个动作的同时,似乎天地间的某根琴弦真的被他拨动,无声而铮然,满湖昙花瞬间化成破碎流光,被夜风抛向天际,似乎要与璀璨银河融为一体。
少年倾身靠近,拂落她发上碎光的同时轻声道:“秀秀,赎我可好?”
殷凝:???
好,好突然。
她苦苦思索着怎么婉拒,片刻后只能引用一些经典语录:“抱歉公子,我非良人。”
“没关系,”云昙轻笑一声,“我亦不是。”
他又道:“带我走吧,秀秀。”
殷凝不是很想给月下宗一程多些不稳定因素,但看这架势,无论她怎么拒绝,云昙寸步不让。
她决定搬出迟烟柔,斟酌道:“公子毕竟是群玉台之人,我若是自作主张,少主知道了不会生气吧?”
云昙若有所思:“也是。”
殷凝还没松一口气,他就拿出一块雕刻成昙花形状的玉牌,上面写了他的名字。
“群玉台中人皆有赐牌,客人若想为其赎身,需一掷千金,翻牌写上名字。”云昙一边说,一边拿出几颗夜明珠,每一颗都是拳头大小,价值不菲。
然后他翻到玉牌另一面,提笔写下二字:秀秀。
于是玉牌和几颗夜明珠都化为流光飞入群玉台最高一层的楼阁。
少年摊手,语气很无辜:“秀秀,现在我是你的了。”
不需她掷千金,甚至不需她亲手写下姓名。
殷凝属实没料到他这一番骚操作,久久吱不出一声来。
被狠狠地倒贴了怎么办,急,在线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