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75)
“作甚?!难道老子猜得不对?”岑九觉得十分有可能,“你想想,她父亲可是死在皇夫的推波助澜之下,杀父之仇,够刺杀一百回了。”
“没事做就去睡!”
温十欲真服了这人,“别胡说八道,竟说些没根据的话!”人都流落到民间从商,可见这位皇长女在女皇心里也就那么回事。这时候去袭击女皇的三女,以卵击石,也不是这重击法。
他的想法,岑九知道。
他不屑:“就是你们这些肚里弯弯绕绕多的人,才老做这些瞻前顾后的破事!”
岑九性子粗,不代表脑子也一根筋:“照我看,趁这三皇女私行,一刀给了结。事后追究,女皇绝对下不去手。统共才生了三个,一个已经死了,再陪上一个活的,哪有这么算的?”
徐姑娘便再不受宠,那也是从女皇的肚子里爬出来。
温十欲冷笑:“女皇下不去手,皇夫可不会。”不是他瞧不起女人,而是这一路打听到凤鸣女皇的所作所为,一桩桩一件件,他心中差不多勾画出一个女人的形象。好大喜功,闭目塞听,任人唯亲。
私心里,他是不认可这位的能力。
“若是女皇真能掣肘皇夫,当年的易小将军会去世?”这个女皇,早年或许还雄心万丈,这些年越来越被人哄上天。
岑九耸了耸肩,固执己见:“那你就错了,男人跟子嗣,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是有天壤之别的。”
不过两人胡扯了一通,态度是一致的。
若徐皎然真铁了心要三皇女死,他们奉陪到底。
厢房中,徐皎然在挣扎。
早在铁矿发现之前,她便有过这种念头。不过后来诸多庶务纷扰,便搁置了。如今亲眼看到徐安然,念头又蠢蠢欲动了。
她要改变原先的计划,不从商界渗透。或许拥有足够的武力,与她来说更为妥善。
徐皎然双手抱膝缩在墙角,一丝一缕地捋顺思绪。
每做一件事,她必然会做好利弊分析。
做下决定之前,徐皎然盘算着清楚自己的资本:她有战马,铁矿,有富可敌国的巨大财富,甚至还有所谓的‘东营军’……且不论这些实质如何,此时为时尚早,她还有时间去壮大。
如此,应当重新制定方向了。
赵瑾玉此时还不知道,因他一个小小的变故,携带张毅出行。继而引出了岑望山,如此一发不可收拾。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促使徐皎然人生的掀起巨大波澜。徐皎然在这一刻,下定决心弃文从武。
他也不知,徐皎然上辈子遇到岑家人也没有相认。
此时,他正在屋中写信。飞鸽传书给南边的黑脸刀疤男。旱灾已经爆开,可以北上收养孤儿了。
徐皎然这夜,一夜未眠。
次日,她打开房门,面色憔悴却神采飞扬。
元玉悬了一夜的心放下:“主子,可要用一碗汤面?”做昨日下午起便滴米未进,她实在忧心徐皎然身子。
“嗯,去吧。”
拍拍元玉的脑袋,徐皎然转身回屋。
远兰提了热水进来,闷声不吭地服侍她洗漱。
用罢了汤面,漱了口,便又躺回榻上:“我小憩半日,午时唤我。”
元玉远兰低声应是,轻手轻脚地带上门,退了出去。
午膳的餐桌上,徐皎然出现,徐府一行经常跟随的下人都知道家主怕是做了决定了。家主自来有这个习惯,每次做重大决定,便会一个人关起来想通了再出来。心中好奇,却也坚定拥护。
用罢午膳,徐皎然便宣布了一件事。
东一城之行,暂且取消。再休整两天,启程回闵州。
次日一早,一队捕快将客栈包围了。
领头的官差是一个黑壮的大汉,看着凶恶非常。他二话不说,拔了刀便径自冲客栈里冲。一人动,一群人紧随,接着呼啦啦一群人涌了进来。刀剑无眼,受太守之命,势必要逮捕徐皎然一行。
“尔等胆大妄为,袭击官差,押走!”
原来,朱铭听闻有一群杀人不眨眼的狂徒藏在城中。生怕这群人在徐安然在的时期惹事儿,派人将一行人押去大牢看住。
岑九顿时就暴躁了:“没亲口尝过本大爷的厉害,不知天高地厚是吧?”
敢扣押他?想死!
说着,岑九就抽出了大刀,兴奋地去屠戮了。他早就看这群狗腿子不顺眼,既然借口送他手上,就别怪他下手不留情!
岑九一动,事儿就乱。
徐皎然最近决心舍了文雅的做派,也懒得管。她今儿就看看。若是岑九当真杀掉了一城之太守,京城那头要如何?她的母皇还能安坐龙椅?
徐皎然不管,更是助长了岑九的气焰。
他龇牙森然地笑,快准狠地瞬间收割了三个人头。脑袋咕噜噜从脖子上滚下来,吓得客栈的掌柜小二厉声尖叫。这般血腥的场面,能一眨不眨地看着,还笑的,真比刽子手还恫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