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在想什么，她一向都猜不到。

嘉鱼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要说些什么，随手拿了吹风机在那里呼啦呼啦的吹头发，一时间，相对无话。她现在头发有些长，这个吹风机吹一会却很快电了，嘉鱼心情烦躁，甩了甩吹风机，这时，忽然就感觉自己头上覆上了一只手，溯光不知道在上头捏了一个什么决，嘉鱼就觉得原先湿漉漉的头发很快就干了，清清爽爽的散在脑后。

溯光什么都没有说，帮她把头发烘干之后，就很快就收回了手。

她知道有些事情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但是溯光这样不声不响的，这口气不上不下提着让她有些难受。

明明知道要发生什么，可是却不知道这事情会什么时候来。

她垂着眼提着脚下的鞋子，紧张的根本静不下心，等到她抬头的时候，就见溯光的视线不知什么时候落在她的脸上。

银发映着银辉，眼底清冷冷的一片，就这样看着她，今日，他的眼睛有些幽深，里头像是藏着什么情绪，嘉鱼更加看不明白。

最后，她觉得不能这样不上不下，她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出口，声音有些抖：“你去关灯，窗帘也拉了。”

溯光愣了一下，还是如她所言。

周围陷入完全的黑暗，嘉鱼怕黑，但是此刻只有黑暗能给她一些安全感。直到感觉到床榻一陷，是溯光重新在她边上坐下。

嘉鱼双手捏着，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微微颤抖。一片寂静中，鬼使神差，她一不留神，问题就从口中倾泻而出：“你……过去有喜欢过谁么？”

这个问题，其实嘉鱼过去也问过他。当时他是怎么回答的呢？

溯光没再想，只是眼下她再这一句，可见的确很在意，他有些似笑非笑，目光落在她头顶，甚至想伸手揉一揉她的发：“这些，你很在意？”

嘉鱼听出他语调笑，也能感觉到他翻了一个身，嘉鱼顿时倒吸一口气，觉得脑袋一炸，连忙扯着被子往里头再缩了缩，声音结结巴巴：“不，不是。”

溯光没吱声。

嘉鱼有些心虚，又给自己找理由：“……谁让你直男成这样子，一看就是单身狗，一单还单出整个人类史。”

虽然这句话有很多他不太懂的词语，但是不妨碍溯光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沉默一会，他的声音也分外低沉，在这样的夜色里，也染上了几分旖旎：“现在不是了。”

他似乎靠近了她一些，嘉鱼感觉到有股微冷的气息见她包裹，嘉鱼几乎感觉到他的手触及到她的肩，她却克制不了的抖了抖，再往里头缩，几乎要把自己压在墙壁里。

溯光的手伸到一半，中途察觉到她的瑟缩，就收了回来：“害怕？”

的确是害怕，也分不清是再怕什么，嘉鱼感觉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眼眶，她这次没有逞强，低低的应了一声。

溯光似乎愣了下，最后轻轻搭在她的发上，轻轻揉了揉：“别怕。”

嘉鱼抓着被子，感觉心口一颤，轻轻的应了一声。

溯光温声；“还有何事想问？”

过了一会，又听得她声音恍惚：“我能活多久？”

溯光微微一愣，像是不明白她为何有此一问。

嘉鱼声音更加恍惚，听起来有些压抑彷徨：“如果可以……以后把我记忆洗一洗。”

过了一会，他微微蹙眉，声音淡了下来：“你真的那么想忘记？”

“人世数十载，我的岁数和你比起来，零头都没有……”她没有说下去，只是看向溯光，皱了皱眉，“不可以吗？”

溯光并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她感觉到一只手臂随之将她揽了过去，她身上裹着的被子被她解开，他的手也慢慢探入她的睡衣里，拉下肩带。

黑暗里，看不清他的脸，触感就格外清晰，他身上有隐隐的冷香，手指有些凉，在她身上带过，激起一阵颤栗。嘉鱼紧紧闭上眼，手指紧紧拽着身下的床单。

身体发颤，心中越发迷茫，那个恶念的话接二连三的在她脑海里响起，触及她心底不愿提及的隐衷。

她真的是在害怕？

“别怕，”他又说了一句，想了想，又告诉她，“若是疼，便告诉我。”

嘉鱼微微一愣，不敢往下想，含糊的应了一声，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她下意识的别过头，扭头对着墙壁。

黑暗对于溯光来说是没有什么关系的，依旧能看清周围的事物，嘉鱼脸色泛白，目光闪闪，模样看着有些迷茫呆滞。他刚刚想伸出手，她似乎察觉到什么，很快就避开了。溯光的手生伸在半空中，微微握了握拳，又很快收了回来。

嘉鱼感觉到他在褪自己的衣服，动作小心温柔，甚至也没有怎么碰到她，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