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人和孩子离开前，不少人将手中有些零食和食物塞给女人，还有人直接从旁边的商场买了两套衣服塞给女人。

“生活再困难，孩子都这么大了，总不能塞回肚子里。”

“旁边有一个公共厕所，这两套衣服，你们赶紧去换吧，都秋天了，太冷了。”

“妹子，我看你家娃懂事，再苦顶多就是十多年的事情，等到娃长大了，有你享福的时候。”

“实在生活困难，就向社区或者居委求助，要么咱们留个电话方式，我给你介绍工作。”

“小孩子还小，做错事可以训，但是不能这样糟蹋。”

……

女人看着推到她跟前的袋子，鼻子一酸，扭过头绷着脸，带着哑意颤声道：“我知道。”

不过她只是带走了那套儿童装，其他东西都没有拿。

众人劝了又劝，女人沉默不语，牵着孩子冲着众人一弯腰，就离开了。

大家看着他们离开的背景，千言万语化作一声叹息，都是熬日子的苦命人。

楚萱默默地跟在女人和孩子后面，看着他们穿过人群，女人找到了广场上的公共厕所。

片刻后，女人牵着换了一身衣服的小男孩出来了，她仍然是那身湿漉漉的模样，对于周围人的诧异和嫌弃，她似乎无所觉。

孩子扯着身上的衣服，有些为难道：“妈妈，湿衣服不带回家吗？”

女人摸了摸他的脑袋，小孩子的短发已经半干，温热的头皮温度让她晃了晃神，柔声道：“衣服湿了，就算了吧，小志，你喜欢妈妈吗？”

男孩用力得点点头：“嗯，最喜欢妈妈了。”

女人夸奖道：“真乖！”

听到久违的夸奖，小男孩笑的更加开心了。

而角落里的楚萱皱起了眉，微不可查地轻叹一声，女人之前还是那么凶巴巴的模样，即使经过大众善意的熏陶，也不会一下子变得温柔，想起系统让她救人，她忽然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就更不敢将人跟丢了。

就这样在大众眼里，比起浑身湿透的女人和小孩，跟在他们身后遮着脸，有些鬼鬼祟祟的楚萱更加有嫌疑，很快就有人将图片拍了下来，发给了广场的警卫室。

广场值班的民警见查看相关的监控镜头，确定人后，让周围巡逻的警察注意一下。

楚萱跟着女人和孩子走了十多分钟，女人似乎并不想回去，只是牵着孩子漫无目的地走着，孩子即使疲乏，也紧紧地牵着女人的手，担心被抛下。

等到走到一个广告牌前面时，女人停下了，她转身面无表情地盯着和她相距七八米的楚萱，“你想要这个孩子吗？”

小男孩紧张了，用力握住她的手：“妈妈！”

楚萱沉默了一会儿，开口：“我只是担心你再伤害他。”

小男孩松了一口气。

谁知女人听到楚萱的话，低头看着濡慕看着她的孩子，咬了咬嘴唇，直接将孩子抱了起来，大步走到楚萱的面前，塞给她，“小孩给你了。”

“哇——”小男孩抱住女人的脖子不松口，“妈妈，别扔了我，我知道错了，哇啊——”

孩子稚嫩嘶哑的哭声让女人有些焦躁的情绪更加难以控制，狠下心将他的手臂扣下来，“我不是你妈，你也不是我孩子。”

小男孩还是抓着她的手，“你是我妈妈，我只要你。”

楚萱被她俩的拉锯战吵得头疼，“都别吵了。”说完将孩子重新塞回女人的怀里，用手给小男孩擦了擦眼泪，“放心，我没想养你。”

小男孩搂着女人的脖子，打着嗝，仍然有些不信，“呃……你……呃……真的吗？”

“是是是！”楚萱哄完小孩子，看向大人，开门见山道：“你是不是打算将孩子交给我，就一死百了。”

女人浑身一震，转身想要躲开楚萱，刚挪动步子，怀里温热的小身子提醒她，孩子还在她怀里。

小男孩没听懂，泪眼汪汪，“妈妈？”

女人只是抚摸着他的小头皮。

初秋的风已经有冷意，女人的身上衣服早就全湿了，之前没有察觉，是因为比起寒风，她心里更加冷，一阵风吹过，女人打了一个寒颤，情不自禁地抱紧怀里的“小火炉”，小男孩懂事地用小手给女人擦眼泪。

楚萱见状叹了一口气，脱下风衣外套递给她，“谈一下吧。”

女人没有接，静静地站在那里。

楚萱看着不远处巡逻警车，“要不，和警察谈一下。”

女人也看到了闪烁着警灯的巡逻车，默默地将自己藏在了广告牌柱子旁的阴影下。

楚萱微微挑眉，“你连死都不怕，居然担心警察。”

女人不回答。

楚萱抬手扶额，“你这样让人怎么帮你，最起码你说这孩子不是你的，总要告诉我他的父母是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