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做个贤后(273)

作者:八月糯米糍

长歌朗声笑道:“儿臣恭祝父皇千秋,贺父皇万寿无疆,福泽绵长!”

说罢,叩下头去,以额触地。

她这边一拜,时陌便只得沉默照做。主子既做了,夭夭蓁蓁与茯苓便自觉跟着跪地行礼。

刹那间戏便做足,竟果真像是一家子人匆匆赶来贺寿,场面一片和乐,很是□□无缝。

懿和帝静静看着跪在地上的长歌,情绪莫测说了声“平身。”

众人起,长歌立刻便要告退。

懿和帝仍看着长歌,不知在想什么,一时沉默,未说允,也未说不允。

景王直直看着懿和帝,仿佛在以眼神暗示什么,懿和帝却反常的未有反应。

景王心中一急,当即抢先道:“六弟妹在这温德殿中果真是来去自如,方才本王还未听得通报便见六弟妹径直闯了进来,此时又匆匆离去,莫不是心虚?怕父皇反应过来你硬闯温德殿,降罪发落?”

长歌转头看了看景王,又看了眼地上的冒充的假冒婢女,奇道:“今日千秋节,父皇宽宏,泽被天下。瞧三哥圣前公然欺君都安然无恙,我不过恐吓了守门侍卫一两句进来贺个寿而已,却要心哪门子的虚?我啊,我镇国公府固然门槛低,但也不至于像三哥以为的那样怕事,又要迫于无奈委身于秦王,又要战战兢兢一个风吹草动就吓得走不动路。”

长歌一派天真的样子,说话时还抱着时陌的手臂,不可谓不讽刺。

景王眯眸,冷冷看着她。

长歌偏头眨了眨眼睛。

上座,懿和帝忽挥了挥手:“都退下吧。”

“父皇!”景王猛地转头,脸色大变,目光殷切企盼着什么。

“退下。”懿和帝又重复了一声。

景王眼底重重划过阴郁之色。

长歌立刻朗声道:“是,父皇。”

声落,拉着时陌的手便往外走,临走前不忘朝着景王指了指地上的婢女,道:“她一派胡言原冒犯了我,我是要将她挫骨扬灰以泄心头之恨的。但想三哥平白被一个贱婢戏弄,以致圣前行了蠢事,想来所受奇耻大辱是我的数倍,那此人便送给三哥处置吧。”

景王盯着长歌,唇角忽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如此,便谢过六弟妹了。”景王缓缓拱手。

长歌被景王忽然诡异的神情激起后背一阵阴冷,却见景王一只手探入怀中,自里面拿出一支素色丝帕包裹的什么,细长之状仿佛是一支发簪。

景王将手中之物送到长歌面前,神态忽地从容不迫:“今日无论如何都是本王对不起六弟妹,六弟妹虽说是本王无知,误信奸人之言,不为罪,但本王却是理应向六弟妹赔这个罪。此乃我日前偶然所得一宝,今日便相赠六弟妹,权当赔罪之礼。”

景王的眼神令长歌心底无端发寒,下意识的,她后退了一步,不肯伸手去接景王递过来的东西。

“不,不必了……”她勉强道,就要转身匆匆离去。

这才发现时陌僵硬地定在原地,双目猩红,直直盯着景王手中丝帕。

长歌心中重重一跳,一股没由来的不详的预感刹那间席卷了她。

果然,下一刻,只见时陌一步上前,竟是劈手之间夺过了景王手中之物。丝帕猛地打开,只见里面果然是一支发簪——一支羊脂玉发簪。

那玉质脂白细腻,表面似裹着一层将化未化的油脂,寻常光线便泛着内敛浑厚的光泽,温润之感令人望而生喜。细长的发簪上无甚繁复的雕刻,唯整支发簪线条风流,却是前朝流行的飞天神态。

时陌紧紧握着发簪,手背上根根青筋迸出,他的身体微微发颤,整个人如遭雷击。——长歌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一时心跳如鼓,那股不安的情绪疯狂扩大。

她下意识地上前去,想要握住他的手。时陌却快了她一步,一只手已粗暴地揪住了景王的衣领,嗓音狠得近乎阴沉——

“这支发簪,你从哪里来的!”

景王没有说话,只是目光诡异地扫过一旁的时照。

“我问你,这支发簪,你从哪里得来!”时陌仿佛连这耐心都没有,近乎怒吼地又问了一遍。

“这个啊……六弟不妨问一问八弟。”景王好整以暇笑道。

时陌目光猛地射向时照。

时照皱眉,看着那支他从未见过却令时陌失态非常的发簪,目露茫然之色,看了看时陌,又最终将目光投向景王。

景王满脸惊讶地“咦”了一声:“八弟不知道吗?分明是八弟亲自带的路啊。”

时照起初不解,电光火石之间猛地想起什么,脸色煞白。

景王见状,慢悠悠笑道:“可想起来了?长河郡外,安山南麓,半山腰上,无名孤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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