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做个贤后(268)
“蓁蓁”说着,竟呜呜低泣了起来,仿佛心中藏着莫大的悲情,顿时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去。
她仰头看了时照一眼,垂头低低笑了两声,笑得极为苦涩:“景王殿下没有冤枉了姑娘,那确实是姑娘的苦肉计。”
时陌微微皱眉,时照双眸微眯,眼中迸射出杀意,手同时握紧了剑鞘。
“蓁蓁”却仿佛头顶长了眼睛似的,一双黑得可怕的眼珠子直直盯着地板,却洞悉了时照的下一步,先一步道:“晋王殿下不必急着杀人灭口。”
懿和帝猛地看向时照,时照的手顿住。
“晋王殿下难道就不想知道真相吗?我家姑娘是镇国公千娇万宠的掌上明珠,自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京中有哪个贵女不羡她、妒她?寻常割破手指头都少有,怎么就忽然那么豁得出去了?那只手鲜血淋淋,差点就要了她的命啊……她也是受害的那一个啊。”
“蓁蓁”说到此处一顿,又笑了,笑得悲情涩然:“那是因为,有人逼她如此,若她不从,她便会生不如死,她也是被逼的……”
“是谁逼的她?”时照紧声问。
“蓁蓁”猛地抬起头来,双眸灼灼如燃着烈火,逼视向时陌。
霎时,众人循着她的视线转头,目光齐齐投落在时陌身上。
“蓁蓁”恨得红了眼,抖着声质问:“秦王殿下,是谁逼我家姑娘自残受伤,几乎断手丧命?您说呢?”
时陌皱眉,景王蓦地扬声问:“你说是秦王逼的,秦王为何逼她?”
“蓁蓁”冷笑:“利用她达到自己的谋划咯,放眼京城,还有比我家姑娘更好用的棋子吗?”
景王立刻追问:“如何逼她?”
“蓁蓁”猛地噤声,只恨极地瞪着时陌。
时陌神色无波,静静看着她。
“如何逼的?”景王扬声追问。
“蓁蓁”似是难堪至极,话在嗓子眼儿里咕哝半晌,愣是出不来声。
“如何逼的,说!”景王厉声喝问。
“蓁蓁”终于到了极限,哭道:“他强夺了我家姑娘的身子!”
时照猛地转头看向时陌,一双黑眸寒得彻骨。
“蓁蓁”还在痛哭:“他既与我家姑娘有了夫妻之实,便等于死死握住了我家姑娘的命脉。若姑娘不从,他便会将秘密说出,要我家姑娘身败名裂!从来女子名节比命更重,我家姑娘这才不得不受他逼迫啊!”
说着,她猛地朝上座懿和帝重重磕下头,痛道:“求陛下饶恕我家姑娘!求陛下饶恕我家姑娘!”
“砰砰砰”的磕头声仿佛一下下砸在人的心尖儿上。
谁也没有说话,所有人的目光全聚焦在时陌身上。
……
长歌匆匆赶至舒妃宫中,由内侍引进,在殿中等候,茶过半盏,舒妃却迟迟没有出现。
长歌心中顿觉不对,唤人来问,才知舒妃片刻之前小酌,不胜酒力,刚刚躺回床上小憩,一时半会儿怕是醒不了。
长歌蹙眉,立刻敏锐地察觉到什么。
懿和帝千秋节日,舒妃不去赴宴,自己在宫里小酌个什么劲?但舒妃是后宫第一宠妃,连贵妃也不敢动她,定也不会是着了寻常后妃的道,除非……这是懿和帝的意思!
长歌身子微震。
是了!是懿和帝!
长歌攥紧手心,闭上眼。
秦时月被拖住了,如今连舒妃也着了懿和帝的道……到底要如何才能给那兄弟二人送信?
长歌倏地睁开眼睛。
不,不对。
舒妃在宫中多年,身上还藏着那么天大一个秘密,今日又是时照回朝的日子,她定会万分谨慎才是,怎么可能轻易就着了懿和帝的道?
除了懿和帝,还有谁?
长歌当下冷声问宫婢:“方才是谁与舒妃娘娘小酌?”
宫婢们战战兢兢不敢答话。
长歌心中怀疑得到证实,恨得拂袖,声音更冷:“说!”
宫婢们纷纷垂下头去,鸦雀无声。
忽然,不轻不重的击掌声自长歌身后传来——“啪,啪,啪!”
长歌猛地回头,竟见是十公主自屏风后徐徐走出。
葱白的十指不疾不徐击掌,带起臂间嫩黄的披帛如水波浮动荡漾。十公主就这样施施然走到长歌面前,杏眸满含赞赏地盯着长歌,盛妆之下,她艳丽的红唇轻启,带起唇角微笑的弧度:“好聪明的姑娘!你这么聪明,这么多年却在我面前装蠢,欺骗我、利用我……长歌,你可真厉害啊。”
长歌神情微变,低声道:“公主……”
十公主目光自她身上移开,威严地将宫人逡巡一周,淡道:“都下去。”
众人鱼贯而出,殿门紧闭。
长歌与十公主相对而立,十公主忽将手中一盒什么掷出,长歌下意识接过,拿起一看,脸色微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