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霏冷笑一声：“才一个多月不见，眼下青黑，脸上皱纹横生，眉眼尖刻，话语刻薄——啧啧，我们皇后娘娘才登后座，怎么看着，跟个怨妇似的？”

“你？！”

卫雅婷勃然大怒，腾地起身，死死盯着孟霏，眼神凶狠的仿佛要吃人.

孟霏却已拦住她的话头：“外头关于我的流言传播那么广，里头有没有你的手笔？”

卫雅婷一时不妨，脸上就露出了痕迹，等到想要隐藏，已经晚了。

孟霏肯定道：“我听着就有鬼，不过两天功夫，怎么京里关于我不能生的消息就传的沸沸扬扬了？不是陈家失礼，不是卫逸施压陈家，而是专挑了我不能生来做文章——要是德宜长公主那边的手笔，应该拼命离间卫陈两家关系才是。这般流言，仿佛只是叫我不痛快，还流传这么快，我怎么想，最可疑的就是你！”

卫雅婷还要否认，但自知肯定说服不了孟霏，干脆就冷着脸不回答。

孟霏也不跟她啰嗦，直接道：“别说你弟弟没有提醒过你叫你谨言慎行，你这般做小动作，你觉得卫逸要知道了，会怎么想，怎么做？”

卫雅婷脸色震惊，“他跟你说了？”

孟霏嗤笑一声，她又不傻，卫雅婷之前那么敌视她，后来她进宫谢恩时却没有刻意轻贱她，就卫雅婷的性格，不是卫逸或者卫适提醒过她，怎么可能会有这般变化？

不过这开始也就是个猜测，但现在，有准确答案了不是？

事到如今，卫雅婷干脆也不否认了，她很直白道：“我没叫人传你流言，只是也没叫人阻拦。”她这般给自己辩解，又忍不住刺孟霏，“这说得本来就是事实！有什么说不得的。”

孟霏冷哼：“自然是事实，不过等到皇上或者德宜长公主那边依据我不能生赐几个貌美的女探子进府里，那就有热闹了。”

卫雅婷一窒，神色间就多了几分后悔，却还是逞强：“皇上缘何会这样做？卫家对他忠心耿耿……”

话还没说完，孟霏就笑了：“这话你自己信？若果真如此信任，怎么还有云昭仪？”

云昭仪三个字一出，卫雅婷当即暴怒：“孟霏！”

孟霏毫不退让：“皇后娘娘！你后宫都还没处置安稳，就别来插手卫家的事！现在还没到你可以为所欲为的地步！”她冷着脸，“云家有帝王恩宠，你身后可只有卫家，卫家倒了，你觉得你还能稳稳压着云昭仪吗？”

话很难听，但就是事实！卫雅婷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却是难以反驳。

孟霏对这个大姑姐真心无语：“等你真当了太后，再来对我指手画脚吧！”

卫雅婷坐在座位上，终于颓了：“我也没想把你怎么样，就是想让你不痛快一下。”虽然服软，卫雅婷到底还是卫雅婷，盯着孟霏肚子看了一眼，说道，“不行你就跟二弟好好努把力，早点怀上，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卫雅婷眉飞色舞的还要补充，见孟霏脸色铁青，这才闭嘴不言了。

沉默了一会儿，她问道：“你会把这事告诉二弟吗？”

孟霏揉着额头，有些疲惫：“他最近很忙，我不想再给他增加负担。”

卫雅婷明显松了口气，看着孟霏的眼神柔和了许多，显然很满意这个回答。“总算你还识大体！”

呵呵。

孟霏真想啐她一口，忍住气，随口道：“国公爷这边如今事务很忙，我要查点资料帮他，宫内典藏馆据说资料齐全，我想进去，你有办法吗？”

要是平时，卫雅婷肯定不会答应，只是刚才孟霏也算是给了她个面子，这会儿她却是不好拒绝。

“典藏馆？”卫雅婷对这个名字很是陌生，不就是个藏书阁，“你想要去，我给你个手谕，你去就是了。”

孟霏摇头：“资料有点多，去一次不行。”

卫雅婷不耐烦地皱眉：“这么麻烦！”却还是叫了嬷嬷去拿了个盒子出来，扔给孟霏，“这是坤宁宫的牌子，你带着去，我会传懿旨下去，准你随时进出典藏馆。”

有了这话，孟霏这才大大松口气，真心实意说了句：“谢娘娘。”

只是卫雅婷并不待见，耷拉着脸就端茶送客。

孟霏也不讨人嫌，令牌到手，直接往典藏馆走。

临出门前，她回头看了眼卫雅婷，她一身明黄皇后大袍，明明单独在宫内，头上朱钗环绕，脸上妆容厚重，本该是富贵已极，可不知怎么的，孟霏却生出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沉重感。

卫雅婷的人生里，除了后位，还有什么？

典藏馆在皇宫左侧，说是宫内，其实比较靠近官员办差的地儿，偶尔有官员回来这里调阅书籍，不算僻静，却也清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