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献祭后她成了白月光(275)
一个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 一个不会隐藏情绪的她。
她满心满眼毫不掩饰地写着喜欢自己。
他从小都被严苛地要求教育, 他不被允许犯错, 任性。
他看似风光霁月,但内心却一片荒凉。
而孩子气的她却愿意毫无底线地包容着自己,包容着自己的任性。
前世的自己在她的面前,总是露出最糟糕的一面。
冷漠,任性。
而她却从未放弃过自己,总是笑盈盈地站在门口等着自己。
她竭尽全力地想给自己一个家,一个自己在外尔虞我诈腥风血雨后避风的港湾。
一盏灯,一壶酒,一桌菜,还有她孩子气的脸上盈盈的笑。
她那双明若星辰的眼,如明星一般照亮自己阴冷内心的眼睛。
她是一颗草种,落入了自己心中。
然后用她眼中的光,嘴角的笑让它生根发芽,在那片冰封的荒原覆满了生机勃勃的植被。
是她,呼唤着自己的七情六欲,触动着自己的喜怒哀乐。
让他觉得他原来也可以为自己而活,让他的生命不再了无生趣,让他有了一个港湾一个家。
可是这些他无法告诉她。
今生的她,无法原谅前世的自己,他无法承受再次失去她的痛苦。
他眼中暗涛汹涌,然后将情绪藏在了深深的海底。
他拉起她的手,轻轻吻了一下手背。
“我会用永生永世来告诉你,为什么。”
你如草种一般,是这世间看似最普通,却拥有最强大的力量。
他说这句话时,真心实意,发自肺腑。
天婴对这个答案并不是特别的满意,但又觉得这就是容远,永远不把话说满,永远留着后手,永远让人猜不透。
不过天婴感觉得到,他此时此刻确实是真心喜欢着自己。
这种喜欢带着一种不容退让的偏执,即便他已经极力地克制和隐藏,可是他的双眼还是像燃烧着可以毁灭天地的火光。
这份偏执有些让她害怕,有些灼伤了她。
她突然有了怯意。
她想把被他握着的手抽回来,他却并不松开。
她想起六尾狐的话,容远绝对不会放了自己。
她轻声问容远:“你不会放了我对吧?”
问出这句话时,细细的尾音有些许的颤抖。
话音一落,两人之间再次陷入了一阵沉默。
甚至听得见天婴并不怎么匀称的呼吸声,还有心跳声。
四周一瞬间极为的寂静。
此刻容远的手心是冰冷的,但是天婴却觉得非常的灼人。
一轮弯月升起,照在窗外盛开的月桂树下,月桂树反射着星星点点的荧光,冷冷清辉洒在容远一尘不染的白衣上。
他的衣襟一层一层整整齐齐合着,一丝不苟,甚至没有一点褶皱。
带着一种禁欲的神圣。
她想起六尾说的,不知多少仙妖想看这神像一般的谪仙落入凡尘的模样。
而天婴却有些心悸。
不知过了许久,听见容远轻轻吸了一口气,然后用清冽的声音,只答了一个字:“对。”
短短一个字带着决绝。
此刻,天婴的心跳几乎在一瞬间停止了。
她低下了头,看着容远那双一尘不染的白色锦靴。
用几乎快要轻不可闻的声音道:“我去洗澡。”
话音一落,容远微微一怔。
天婴咬着牙又道:“你不是洁癖吗?”
说完她低头准备向净室走去,没走两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容远本是冰凉温润的手指开始有了温度。
天婴心中又是一跳,不禁再次抬眼看他,他那双琥珀色的眼中火焰被一片深渊吞噬淹没。
天婴皮肤发热,呼吸急促,大脑也开始有些眩晕。
发热期的症状几乎喷涌而出,让她焦灼难受。
然而容远那双深渊般的眼,却让她望而退步。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这里,凝视着自己。
她的心快要跳了出来。
她手紧紧攥着腰间的香包,想要转身逃跑,“打扰了,当我没来过吧。”
容远神色平静,手却丝毫没有放松,他道:“不唐突。”
天婴抽了抽手,发现纹丝不动不说,他手心的温度不断地剧烈地上升。
但是他的神色依然是平静的。
平静得像是波澜不惊的湖面,那般无暇,没有破绽。
但是天婴却觉得这湖面下面藏着偏执疯狂,藏着惊涛骇浪,顷刻间会将她卷入湖底,拆解她的肉身。
天婴退意更甚:“你重伤未愈,现在,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说完,她身形一化,化成了一只兔子,从容远手中溜了出去。
然而没跑两步,却连肚子被他揽起。
也就在一瞬间,自己又恢复了人身,而他的手正紧紧掐在自己的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