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科举纪事(2)

作者:八月的四方天

时亦半靠在车厢上,车内阴暗也不适宜看书,他就眯着眼闭目养神,时不时的从旁边的果盘里拿一颗葡萄塞进嘴里。

趁着拿葡萄的功夫,他眯着眼睛看了看在他对面的少年,少年有些瘦弱,虽衣着华贵,却难掩单薄,此时正低垂着眼,既没入睡也没发出声响,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

“有钱可真好。”躺在柔软的羊羔皮上,时亦感叹道:“这座位底下还放了冰?还是你家里想的周全,要是没有你这豪华的马车,等赶到左宁,我这一身骨头怕是也要废咯。”

少年,也就是宋元抬头看了他一眼:“你家每月从我家得到的分红也不在少数,想做这样的马车还不简单,只是你不愿去做罢了。”

宋元想了想又道:“只是最近听说你又与你堂哥起了冲突?”

时亦:“你说时润远?”他嗤笑一声:“他想找事,我总不至于怕了他。”

宋元摇了摇头:“以后能躲还是躲着一些吧,你俩是兄弟,彼此争斗总归是对名声有损。”

时亦想争辩,却也不得不说宋元说的有些道理,他张了张嘴,也只能把这口窝囊气咽下。

在景朝,读书除了才气之外,自身品格也是一项极重要的考核,在过去的历史上,就曾有过一名举子只因言语不当,就被废了功名,判了刑罚,并且还连累了当时的主考官,在朝堂上引起了不小的风波。

时亦:“嗯,你放心,我自会注意分寸。”

穿书十二载,时亦除了在读书上表现出超凡天赋之外,言语做事一直规规矩矩,唯有在对于时润远,对于这个《破晓天光》的主角,时亦总有些难言的反感,他不知如何去形容,只觉得现在的时润远比书中描写的多了一股“邪气”。

按照《破晓天光》中的描述,时润远幼年丧母,少年丧父,童年过的比较凄惨,后来被村里一位秀才看重,走上了科举之路,从此青云之上一路高升。在书中的描写,时润远为人颇为正派,本性善良,为人正直。然而现在,时润远不仅母亲健在,而且童年幸福,反而是欺负过他的人一个个都没了好下场,不但爷奶早早离世,连时亦的父亲也摔断了一条腿,虽已早早分家,但若不是时亦看情况不对,开始事事与时润远作对,恐怕自己一家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想到这时亦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如今时润远已经十五岁,恐怕不日就要参加科举,到时他若考中,肯定会再想新的方法惹事,自己得想办法提前防备才是。

太阳渐渐升起,夏日的燥热逐渐在旷野之中蔓延,车厢内又出现了短暂的沉寂,唯有时亦的右手轻轻的点在桌子上,发出了一阵当当当的声响。

脑海中千百种想法一闪而过,时亦面上却是不显:“对了,这次休沐回去恐怕又要进行考核,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时亦所说的考核是青桐书院的分级考核,因为景朝文风盛行,一心科考之人数不胜数,上有四五十岁的中年,下有七八岁的稚童,所以不能单以年龄来区分所学知识多少,因此每年中必会进行两次分级考试,将掌握知识不同的人分开教育。

宋元:“上次能进竹院,已是凭着运气吊尾而入,不敢夸口,只能尽力而为吧。”

时亦:“倒也不用谦虚,上次进了,这又苦学半年,难道还能退步不成?”

宋元笑了一下,脸上的小表情却是志在必得:“不要打趣我,若是能进竹院,请你去天客来吃一顿如何?”

“哈哈哈,好!”

两人在路上闲谈,说了近期所得又说了一些最近在看书上的疑惑和生活上的趣事,慢慢的也消磨了坐车的困顿。

只是突然间。

“吁!”两人正聊着,武祥却突然停了车,不待两人询问,就开口道:“公子,前面有人拦路想见公子。”

时亦皱眉,此时已接近正午,正是外面最热的时候,而且他们现在的位置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怎会有人在这里求见。

宋元拉开布帘朝外看了一眼,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正一脸焦急的站在前面。

“公子见谅。”看见宋元,那位老人就急忙走了过来,口齿焦急的说:“实是我家主人路上突发恶疾,头晕难忍,我本想快速驾车前往左宁,奈何一路颠簸,我家主人更是受不了了,不得已才拦了公子的马车。”

车上两人对视一眼。

时亦:“何事?”

宋元摇头:“不知,好像有人生病了,下去看看吧。”

两个少年从马车上下来,燥热的日头明晃晃的挂在天上,空气中的高温让两个刚刚还在舒适马车中的少年有些不适。

时亦朝前看去,只见一辆马车横在了几人前行的道路上,车边另有一小厮正焦急的朝着这边观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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