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歆把嘴巴瘪了瘪, 怎么又生气了。

“病成这样怎么还惦记你的柿子？”

康熙这是心疼容歆, 眼瞧着瘦了一圈。

容歆啧吧啧吧小嘴儿, “臣妾嘴里没味道, 除了药味什么都吃不出来。”

对一个吃货来说，感冒实在是这世上最严重的刑罚。她鼻子也堵着呢, 尝不出也闻不到。

“日后有的是机会吃, 先好好养病。为了个柿子哭成这样，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康熙这话又有几分像长辈了, 比起康熙说的那些骚话, 容歆更爱听这种话。

“嘿嘿。”容歆扬唇笑了一声。“只要万岁爷不笑话臣妾, 谁会笑话。”

康熙斜了容歆一眼，伸手在她脑门上敲了敲。

“万岁爷不用去批折子吗？”

“再等等。”

“等什么？”

“等你吃完药。”

容歆原本扬起来的笑容登时垮了，良药苦口。别人开的方子救命，然陈太医开的却要命。

说曹操曹操到，绿雾将刚熬好的药端了上来。

那药还没送到眼前，容歆就已经开始不适了。药味很是难闻，闻起来像是放了十年的泔水。

“臣妾能不能待会再喝。”

容歆往后缩了缩，小脸原本是白的，眼下都吓紫了。

“听话。”

康熙接过药碗，像魔鬼似的走过来。

“可是真的太难喝了。”

康熙无奈望着容歆，单手将这小丫头拉到自个儿怀中。

“自己喝还是朕来喂，选吧。”

容歆咽了下口水，康熙喂药可谓是极其粗暴，她此生都不想再经历了。

无法小丫头哆哆嗦嗦伸出自个儿的手，放在药碗上。

她把心一横，仰头往嘴里倒。

容歆小时候是不怕喝苦药的，可也许是年纪大了日子越过越安逸，每时每刻都有人宠着她，自然也就开始怕苦怕疼了。

她躺在康熙怀中，咕噜咕噜灌下了一整碗苦药，还没来得及说话，眼泪先顺着流下来了。

呜呜呜，太难喝了。

康熙温柔的将容歆抱紧，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个糖人。

那糖人是小白兔的模样，容歆一边哭，手还没忘记去拿。

康熙故意将糖人举得高些，容歆咬唇，跟着康熙的动作抓。

“又在装哭。”

康熙拍了拍容歆脑袋。

容歆抬眸，她承认自个儿的确是为了不想喝苦药夸张了些。

“也不全是装的。”

说话间，容歆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糖人的竹签，从康熙手中夺了过来。

“这是万岁爷去买的吗？”

“朕策马出宫给你买的。”

康熙微微颔首。

“万岁爷居然也会在北京城内骑马。”

“自然，在你进宫前朕常在前门大街上策马奔驰。”

康熙微微颔首，这话突然叫容歆想起一件事来。

进宫前，阿玛带她去前门大街吃萨其玛，就是被街上的马儿吓得差点噎死了。

据阿玛后来打听，那骑马的非富即贵，是北京城内惹不起的狠角色。

容歆上下打量着康熙，怎么看都觉得是他。

“做什么这样看朕？”

容歆还是头回用这种眼神瞧康熙。

“万岁爷欠臣妾一条命。”

“嗯？”康熙不解。

“臣妾问您，十年前九月二十四日，万岁爷可在前门大街上头骑马了？”

容歆气鼓鼓的问，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这心里头可还记着呢。

“这么久远的事，朕哪里还记得。”

康熙蹙眉，一旁的梁九功倒是有些印象。

“回万岁爷的话，那日孝庄文太后突然极为想念五王爷，您临时出宫接了来的。”

梁九功这么一说，康熙便有了印象。

孝庄文太后鲜少对康熙提出要求，为数不多的几次康熙都记在心里头，只不过是一时忘了日子罢了。

“既然那日在前门大街上策马的就是万岁爷，那您确确实实欠臣妾一条命呢。”

容歆不由感叹世上缘分实在奇妙，那时候的康熙和容歆大抵都没想到，十年后她会成为康熙最为宠爱的妃嫔。

“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日臣妾同阿玛一起在前门大街吃萨其玛，您的马儿惊了一片摊贩，也吓到了臣妾。

臣妾一口萨其玛直接卡在了嗓子眼，差点魂归西天。”

窒息的感受可不好受，若非柯尔坤反应快，误打误撞将容歆救下了，康熙哪里还见得着容歆呢。

“有这么巧？”

康熙抱起胳膊。

“臣妾也觉得巧，不过细细想来敢在前门大街策马奔行的除了您还有几个人呢？”

容歆啃下一口糖人，朝康熙伸出自个儿的小手。

“赔。”

她眼睛亮晶晶的，算盘声康熙听得明明白白。

“好，要什么都赔你。”康熙竟有几分心有余悸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