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渔家小奶狗(78)
“妈,我知道以后不会了。”
沈母凝视着沈青岩的脸半响,“下不为例。”
沈青岩嗯了一声,把报纸卷了起来,“我去买油条。”
走了几步,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妈,你说我如果钱不够花,那你就去镇上取?”
“嗯,你现在钱不够花了?”
“妈,那我们现在有多少存款?”
沈母一愣,“你要花钱买什么,还问到存款去了?家里虽然不算富裕,但在这里也是过得去的人家。不管你要买什么,也不会让存款见底。你就不用操心这个了。”
“那有两百块吗?”沈青岩问。
沈母笑了,“你这孩子。两百块是小事。不过,你得跟我说,到底是遇到什么事情了?你想买什么,要用两百块?”
沈青岩不答,突然间耳根子红了起来。他自然不会告诉沈母,他偶然听陆家墙角,听到陆老头自言自语,要把陆春归嫁给能出得起大聘礼的人家。
“青岩,你说呀,你只要不是胡花海花,我还能不支持你?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只要是正派用场,别说两百块,就是一千块,我掏出来也不会心疼一下的!青岩,你到底是想要买什么,要用这么多钱?”
两百块可真不少,相当于城里普工五个月的工资了。沈母真的想破头也想不出。
沈青岩的耳根子更红了,这回他不回答,直接把报纸夹在腋下就飞奔出去了,只留给沈母一个充满了问号的背影。
沈青岩脚长,走起来非常快,背影高大挺拔,身高直接秒杀村里一堆成年男。
“儿大不由娘,没有以前贴心了,有什么想法也不跟我这个当妈的说了,全都闷在心里。”
沈母心里又是纳闷,又是惆怅。
沈青岩则又是害羞,又是高兴、又是充满期待地去了村口。
村口有两棵六人抱的大榕树,一左一右,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留下来的,哪怕是那种砍树炼钢的年代,这两棵老榕树都没有受到波及。两棵树的树冠都四面八方地伸展开去,还垂下了根须扎到地里,支撑起超大面积树冠的重量。
两颗树,伸出的大树冠挨在一起,造就了一片荫凉的小树林,还是枝叶密不透光的那种。
这样的好地方,吸引来了鸟儿筑巢,也成了村里人聚集纳凉的不二选择。
这里是比广播室传播消息还要快一些的地方。
广播室传播的都是光明正大的,可以堂堂正正通过大喇叭喊出来的消息,而大榕树下流传最快地却是明面上不好说、但人人都喜欢听的消息。
“陆家三朵花,春归最先掐”,这句话据说最先就是在这两棵大榕树下传出来的。
沈青岩离村口老远就听到了一阵喧闹声,大榕树下人影影绰绰的一围着一群人,都看不清最里面是什么情形,只看到外头既有背着孩子的青年妇女,也有拄着拐杖的老头老太太。
那青年妇女顾不得背上的孩子在哇哇叫,老头老太太也不管手里的拐杖了——有一个老头甚至是重重地敲了敲柱在手里的拐杖,正好敲在了一个小伙子的脚上,那小伙子跳起来抱脚痛呼,破口大骂,然而一看老头的脸,就没敢骂下去,自认倒霉地站到了一边。
只因这老头叫邱海浪,是村长的哥哥,一来仗着年老,二来仗着几分村长的势,别人也会让他几分。
被围得密不透风的人墙立刻腾出了一个空隙,老头立即就挤了进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连邱海浪这样半截都已经入土的人,都不顾脸面,要借拐杖取巧了?
陆春归还在那边呢。
还有她的油条,这么多人围着,把她的油条挤坏了怎么办?她一定会很痛心。
那是她向他买了面粉,到镇上买油,千辛万苦才做成的油条。
天还没亮时,他看到的陆家厨房烟囱冒烟,肯定是陆春归一早就起来忙碌做油条了。
沈青岩心里一紧,连忙撒开腿子跑了起来。
跑到近前一看,好家伙,围得水泄不通,还有许多人高声叫着春归的名字。
沈青岩越发觉得是陆春归出了事。
他脑海里甚至冒出陆春归满脸血污躺在地上的样子。
陆春归这个人吧,说她能干,她其实有点蠢。
捡个柴会在树林里迷路,爬树摘个果子会摔倒。
卖个油条呢,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沈青岩心里慌乱,借着自己人高马大,毫不客气地拉开他前面背着孩子的青年妇女,往自己右边一拔拉,就急着想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么多人喊着春归春归,春归姐到底怎么了?
那妇人年约二十岁,背上一个孩子,怀里还抱着个孩子,被沈青岩这么一拉,差点摔倒,怀里孩子更是哇啦哇啦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