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必须得高调了(98)
郑鹏只笑道,“少贤还小,离他母亲久了也不好。老王妃若是舍不得曾外孙儿,让薇薇留在桂王府陪她就是了。”
桂王是老牌王爷了,在朝中并无实权,只是占着亲王的爵位享受朝廷奉养罢了。他若是恢复了国公之位,岂能让自家孙儿住在亲戚家。
尤其是少新,那可是长孙嫡孙。薇薇就算了,一个姑娘家,在曾外祖母家住住也不打紧。
“父亲说得是。洛氏也惦记少贤呢。”自回了都城,父子两人的关系缓和了不少。
两人正说着话,别院里的小厮走了进来,“老爷、公子,宫里来人了!”
宫里来人了?郑鹏喜不自胜,宫里的人来这还能是为什么。
“快快!去招呼其他人同我一同迎接!”
“昀儿,为父终于又等到了这一天!”郑鹏大笑,他的国公之位,又回来了!
郑立昀也笑了,“恭贺父亲!”
郑家人得了消息皆匆匆赶来聚在院中。
来宣旨的是夏重敛登基后新提拔上来的太监总管田奇邃。
见郑家人都到齐了他也不废话,直接开始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经刑部查明,宣文十九年,时任世袭平国公郑鹏涉嫌勾连细作一案纯属子虚乌有,现特还郑鹏清白,免除郑家所有人罪犯刑罚,恢复良民身份,并各房补偿白银三百两。”
郑鹏跪在地上,微笑着听着田奇邃宣读圣旨,他的身后,郑立昀的眉头却轻微皱了起来。
“朕感怀先平国公郑为良骁勇善战之勇、征战沙场之功,欲复其子孙郑鹏国公之位,然,纵观刑部上书,郑鹏任平国公三十年间,先后犯错二十余次,小至贿赂官员大至卖爵鬻官,罪不可恕!念其先祖之功,叹其冤弊之难,现免除其刑罚,剥夺国公之位不予还,除新妇嫁妆外所有家产没收以充国库。”
“钦此!”
“不,不可能!”预想中的话没有听到,反而听到了治罪之言,郑鹏一时间竟然有些接受不了。
田奇邃眼睛微眯,尖细的声音道:“郑老爷,有些话可说不得啊!”
但郑鹏此时根本无法平静。
多日的筹谋都在这一刻化为了泡影。希望落空带来的失落竟比当初被抄家判流放时更甚。
他踉跄着要爬起来,去宫门口问个清楚。
被身后的郑立昀死死拉住,“父亲,冷静!”
他怎么冷静!
“圣旨里已经说了,您犯下的那些错都已经被调查清楚了,没被责罚已是皇上法外开恩。父亲,切莫冲动行事!”郑立昀又何尝甘心,但他脑子比郑鹏要清醒一些,光是刚刚圣旨里说的那些,真要追究起来,别说夺爵了,只怕又能判他们流刑!
“是啊,郑老爷,皇上看在老国公的份上,已经够仁慈了。您还是谢恩吧。”田奇邃直言,他在新皇身边也伺候了些时日了,对这位皇上的性子也有了些了解。这位前国公想出了分家以绝世袭来换取国公之位的法子,看似为皇上解忧,又何尝不是在以另一种形式逼迫皇上呢?
也不看看,那些对皇上不敬、逼迫皇上的人下场都怎么样了,都城的血腥味,散了好几日才散尽呢。
若是郑鹏真只做个平庸国公便罢了,可谁让他没本事还仗着国公之位尽干些蠢事呢!
这不,皇上一查,哎哟喂,露了个一干二净。
这一会儿,郑鹏也想起来了自己干得那些事,登时被吓出了一声冷汗,但心里又复杂委屈得不行,这些事,哪个勋贵没干过啊?怎么就偏偏查了他呢!
但这话他却是不敢说的,说了他郑家就真完了——会被人剥皮刮肉的!
他又缓缓跪了下去,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微臣……草民谢皇上恩典!”
将圣旨递过去,田奇邃也不想多待,“行了,那咱家就先走了。”
也不顾瘫倒在地的郑家人,田奇邃出了别院大门,正准备上马车,却见一旁站着一位健壮男子。
他身边的小太监立刻喝了过去,“你是何人?”
被喝的郑立晏一愣,“在下郑立晏,本想进府,得知宫中使臣在内,便在此等候。”他得知宫里来人了,特地赶过来,想着快点和郑鹏一起去官府将分家之事备案来着。
郑立晏?田奇邃停下了上车的脚步。
这名字有点耳熟,之前程将军在乾元宫时,好像听他提过一嘴。
他转过身,“可是郑鹏第三子?”
“正是。”
田奇邃心思流转,不免多看了他几眼,见他相貌周正、目不苟视,举手投足之间既不谄媚也不软弱,倒是一个正气青年。
思及那日程将军特意提到他,而程将军又是皇上身边的红人,田奇邃不免多说了一句,“郑老爷此时的心情怕是不太好,你还是改日再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