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也能猜得出来莫非夜是怎么知道的，可他也万万想不到莫非夜能正好就在那艘画舫之上。画舫上的声音能传得过来，他们这边的声音也能传得过去。

声音的传播确实有许多的影响因素，但他们两个之间那说近不近说远不远的距离，其实任何影响因素都没什么太大的影响。既然现如今莫非夜已经知道了那么多，他继续隐瞒，恐怕也没了什么意义。

所以慕容泽轩并没有应承，也没有否认，就只是沉默以对。

莫非夜：峰主为何不答？

君凌峰：你以为你是谁？你问师尊，师尊就一定要回你？

慕容泽轩：嗯，这话说的不错。

莫非夜：……

看着面前师徒一唱一和，莫非夜深呼吸压下心中情绪。几千年过去了，他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些眉目，他当然要问个清楚。

即便对方是他非常不想对上的慕容泽轩还有君凌峰，他也要问个清楚。

天知道他刚刚在这画舫上的嘈杂的乐声之中分辨出那一丝轻微却又熟悉的曲调时有多么的震惊。虽然几千年都没有再听过这样的曲调，上次听闻也不是笛子而是琴，可音色再怎么变化，曲调却是一模一样的。

那是他老师曾经弹给他听的曲子，说是挚友所作。自那之后，他再也没有听过一样的调子。

几千年来一次都没有。

现如今他又听到了，无论如何他都要搞清楚。

他想要找到当年让他老师念念不忘的那个所谓挚友，那个他老师跟他说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他一定是死于其手却不许他报仇的那个挚友，那个让他老师失去名声地位身份前途失去一切却最终也只能说是挚友的那个挚友。

他要找到那个人，然后送那个人去找他的老师。

几千年来，从那场浩劫之中以完全保存下来的妖族一直没有透露出任何消息。近来好不容易有些风声走漏，他好不容易探听到一些消息，可又被纯狐符清那只狐狸逮到然后阻止。即便他知道纯狐符清大概是知道他想知道的一切的，但是他最后也没能撬开那只狐狸的嘴。

最终他也只能先行离开，想到那日突然出现的，压得纯狐符清那狐狸一句话都不敢说的慕容泽轩，虽然也清楚更不可能从慕容泽轩这里探听到什么，但他也还是先来了这边。

结果他还没听到什么消息，却听到了已经消失了几千年的曲调。

这样的话，无论如何他都要问清楚。

慕容泽轩：行了，回去吧，我累了，想睡了。

君凌峰：好，那等会儿还了船，我带师尊御剑回去。

慕容泽轩：答应了我什么明天别忘了。

君凌峰：师尊放心。

见莫非夜没再问些什么，两个人便直接无视了他，自顾自地聊着天。君凌峰手中竹篙一撑，停下来的小船再度开动。

君凌峰：夜晚风凉，这又是在湖上，师尊先进去坐着吧。

慕容泽轩：嗯。

莫非夜：……

看着面前两个人的旁若无人，莫非夜就算是脾气再好也有点压不住了。有些事情探寻千年，现在答案就在眼前，让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而且很多事情都已指明，只是没有确切证据他也不好直接说出口。万一他的猜测有误，那么以慕容泽轩还有君凌峰两个人加起来的实力，就算是他有机会能跑掉，最后也绝对是吃不了兜着走。

可看着那乌蓬小船渐行渐远，莫非夜一咬牙，纵身一跃，从画舫上飞身而下，脚尖在湖面上轻点几下，直奔着前方小船飞掠而去。

一直站在船尾负责撑船的君凌峰见到莫非夜的动作，眉梢微微一挑，一语不发继续撑着船。莫非夜察觉到他面部表情的变化，在最后一个起跳的时候直接跳高了一些，避开了君凌峰那家伙身周剑刃能够达到的距离。

但君凌峰也没像莫非夜想的那样掏出赤焱，而是直接扬起了手中的竹篙，直接将已经跃至半空，毫无闪躲能力的莫非夜给一竹篙拍进了水里。

莫非夜入水的时候动静有点大，激荡而起的涟漪让小船剧烈晃荡了几下，已经坐进乌篷下的慕容泽轩没忍住再度起身走了出来，看着莫非夜刚刚落进去的水面上还未平静的涟漪，而后转头对自家小崽崽说：

慕容泽轩：凌峰，我不会凫水。

慕容泽轩：所以，悠着点儿。

第547章 我师尊的名字

听到自家师尊这么说，君凌峰也是惊讶。他家师尊一直以来表现出的无所不能，让他以为没有什么事儿是能难得住自家师尊的，结果他家师尊现在告诉他不会凫水？

而且他怎么记得，在许多年前练剑的时候，他家师尊失手将他打下水的时候，他家师尊就直接跳下了那莲池去捞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