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君凌峰这次过来器魂峰，特地挑了个他其他的几个师伯都忙得抽不开身的时候，还注意着没让任何人发现。他只想顺顺利利安安稳稳地将当年的事情搞清楚，不想再节外生枝。

只是，君凌峰不知道他这个五师伯，能否将事情给他说清楚。

见沈彦斌迟迟不开口，就算是知道他性子，君凌峰也免不了不耐，忍不住开口催促道：

君凌峰：师伯？

沈彦斌白了他一眼，继续喝自己的茶。

他当然知道君凌峰在这种时候过来找他所为何事，大概是追问诛神没有问得出来，过来找他了。

虽然他的几个师兄师姐在之前的时候拦着他不让他说，他自己也认为这样的事情本不该由他来说，该是他们消失的愿意的时候自己告诉给君凌峰。可沈彦斌觉得，这种事情要是真的等着让他们小师弟本人来说的话，那面前的这个臭小子大概是永远都不会知道真相了。他们小师弟要是愿意说，早就告诉给面前的这个臭小子了。

也就不会有后来发生的那些事儿了。

不过站在他们小师弟的角度上来说，真要告诉给君凌峰，那反而是在给君凌峰更多的压力。君凌峰什么都不知道，那才是对他最好的保护。更何况除了蔚汇，他们小师弟也有自己的难处。本该清心寡欲的人却不管不顾地动了情，是为天地所不容的事情。他们小师弟不想因为自己的劫数影响到君凌峰那个臭小子，就只能疏远他。

但是对于君凌峰来说，这样的做法带来的，就只是单纯的伤害。

他并没有亲身经历也没有亲眼见过当年的事儿，所以他也不好做什么评价。他只是想要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给君凌峰，让君凌峰多少体会一下他们小师弟当年的为难。

沈彦斌也不是要求君凌峰一定要放下他心里的那些芥蒂，他只是希望，面前的这个家伙能知道全部事情之后再做选择，这样对谁都公平。就算是君凌峰最后仍旧难以释怀，那也是他的选择，他们也努力过了。

在听到君凌峰的又一声催促后，沈彦斌终于放下了手中茶杯，将之前准备好的留音石放到了桌子的中央。这是之前他按照他们泽轩提供的灵感做出来的小玩意儿，那个时候他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想法，就偷偷用这个把他们当时的对话给录下来了。这个时候刚好交给君凌峰，让让他听听他们当时到底是怎么说的。

毕竟让他转述，说那么多话还是很累的。

虽然他们小师弟当时因为喝醉了，说话有点儿颠三倒四的，可还不至于理解不了。

所以沈彦斌只是解释了一下这个东西的用法，

沈彦斌：灌点灵力就好了。

之后就没再开过口了。

看着面前这个人的这种模样，君凌峰的头上不禁滑下了三条黑线，他果然不该指望他这个从来都惜字如金的五师伯能多说点儿什么。他都已经做好准备今天在这里呆上很久，听他五师伯一点一点将事情给他将清楚，结果他来到这里总共就听到他五师伯说了七个字。

从头到尾就这七个字！

君凌峰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他五师伯的这个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想当年他还在临天宗的时候，还怀疑过他这个五师伯天天是怎么指教他洛师兄的。

不过这一点他到现在也还是很想知道。

看着桌面上那颗晶莹剔透，透着微微蓝色豪光，半个手掌大小的晶石，这样的颜色。让君凌峰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某个人的眼，也是这样透着微微的蓝，是这个天下最为纯净的颜色。

也是这个天下最凉薄的颜色。

他仍旧记得，上辈子他看向这双眼的时候，绝大多数的时候都看不出任何东西，仿佛所有的情绪都被那个人直接封冻在了一层冰壳之下。可他也记得，那个让他心动不已的瞬间，是他一眼就忘不了的存在。眼中情绪宛若初春之中刚刚解封的一汪春水，乍寒还暖，看上去清清冷冷，品久了却让人不自觉地生出一股暖意来。

就像是那个人这一世的模样。

沈彦斌：发呆？

见人只是盯着桌子上的留音石不说话，沈彦斌皱了皱眉头。他还有事儿要做，不能一直在这儿陪着这个小子在这儿喝茶聊天。

沈彦斌：还是有问题？

还没得到君凌峰的回应，沈彦斌又问了一句。

君凌峰：……

君凌峰抬眼看向坐在他对面的沈彦斌，对方的脸上依旧是什么表情都没有的模样。至少他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而且他五师伯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五师伯该跟他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他该拿着东西走了的逐客令么？所以他五师伯这是真的一点儿都不打算再跟他多说点儿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