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失忆后朕怀孕了(13)
“他怎么了?”
“哼!我可是藏在他马车里进宫的,他不也没在落钥前出宫么?我算是挺有规矩的了,至少守着皇叔醒来,他悄悄来又悄悄走,说不准是趁皇叔睡着偷玉玺去了——
哎,皇叔你去哪?!”
作者有话说:
春蒐:帝王春季狩猎;
养侄子头疼不要哭,以后养儿子就有经验了
第6章 望星
燕绥让双顺把燕植弄到偏殿去睡觉,带了三泰往东宫去——
如果徐嘉式现在还没出宫,又不在潜用殿,他应当在那里。
夜半宫中冷清至极。
皇帝起居的潜用殿之左是太后皇后和妃嫔居所。高宗为皇后空置后宫,燕绥又未选秀,左边大多空着,殿堂楼宇暗沉沉的。
过了御花园,是供奉祖先的奉先殿,然后是太子东宫。再往深处走是御膳房和内监所,还有被废黜妃嫔居住的冷宫,以及安置年老宫人的安养院。
三泰才十二岁,夜里迷迷瞪瞪爬起来,打着灯笼还是不太认得准路。燕绥指挥他左转右转,终于来到东宫门前。
大门紧闭,阶前青苔横生。
贤英太子、仁宗皇帝燕绪辞世两年,曾经辉煌热闹的东宫也成了这副荒芜样子。
“回去吧,看来已经走了。”
“哦。”
小内监迷迷瞪瞪调转方向,呵欠连天,让灯笼坠得踉跄。
燕绥接过灯笼,无声自嘲地笑笑,跑这一趟做什么?真是丢人。
就算宫门落钥了又怎样,摄政王想出去随时让人开门就是。就算徐嘉式没走,自己也在东宫找到了他,又能说什么,以什么立场?
燕绥没有睡意也不想回潜用殿,仰头,天上一颗星星也没有,夜色甚是寂寥。
燕绥漫无目的走着,三泰困得随时能睡着更是不认路,不知不觉来到冷宫门前。
回冷宫于燕绥而言像是回家。
人生前十几年都是在冷宫度过的,安养院照顾他的嬷嬷在他十五岁时过世了。太子兄长偶尔来看他,次数屈指可数。
冷宫实在是冷清。高宗没有妃嫔废黜在此,只有一个不愿见面的儿子,或许至死都还厌恶着。
宦官作乱时,宫内一片大乱,人人都四处逃窜自保,伺候皇子起居的几个内监宫女全没影了。
燕绥逃无可逃,缩在冷宫一角寄希望于乱臣贼子不会记起他。
但还是有一双手将他从墙角提了出来。
身着铠甲的人像浴血的修罗,眼眸猩红戾气冲天,开口就是:“帮我!”
奸宦为操控皇帝,一直利用妖道炼丹,炼出的丹药成功让皇帝出气多进气少。除了要命的丹丸外,还炼制了许多效用下作的毒药——
那夜月亮摇摇晃晃,又大又圆。
周王世子入宫救驾,中了奸宦的毒。两个本不该有牵连的人因此牢牢绑在一起。
后来审问逆贼索要解药,得到的答案却是没有解药。每月月半都要重复当时所做的事,才能保住两人性命。
隐秘又羞耻的事本该瞒得滴水不漏,是专属两人的秘密。
冷宫本来就门可罗雀,又是大乱之中人人自危。但不巧,两人云收雨霁但衣衫不整时,燕绪太子终于记得来救嫡亲弟弟了,所见却实在惊人,太子当场吐血,次日便殒身。
气死兄长,实在罪过。
难怪徐嘉式恨自己至今。
燕绥立在冷宫门口,宫门大开,他一眼望见负手立于庭中的徐嘉式。
燕绥提着灯笼,迈步上前。
徐嘉式回头,说的话一如当年燕绪咽气时,两人茫然而局促相对,只是加了个客套而不诚心的前缀称呼——
“陛下,只剩你和我了。”
——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除了望日既望与晦朔,其他时间的月光再好,总是缺乏纪念意义。
今晚月光黯淡几乎不可见,夜色是极好的伪装。
燕绥努力想了想,才记起来今天是几月几日。
“净芸随着你的马车进宫,你知道吗?”燕绥提着昏暗的灯笼上前,在夜色中和徐嘉式对立,带着点鼻音,“也只有你了,能乘马车入宫。以后注意些。”
“臣知道。”
徐嘉式弹指间熄灭灯笼,夜色瞬间更稠。
燕绥「哎」了一声,紧接着被掐住腰,闻到微醺的气息。
“你喝酒了?”
徐嘉式没回答,只是说:“陛下,陪臣坐下看会星星。”
燕绥往外望一眼,三泰倚在墙根大概是困得睡着了。他赌气挣开徐嘉式手,一屁股坐在台阶上:“看看你给朕留了些什么人在宫里!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看什么星星?倒更适合杀人灭口改朝换代。摄政王只管动手,朕保准喊都不喊一声。”
“陛下向来是不爱出声的。”徐嘉式在燕绥身旁坐下,“宫中侍卫下半夜才会巡查到冷宫这边。腾骧右卫忠诚尽责,皇城里处处安全。况且,有臣在,没人伤得了陛下。真要对陛下做什么,有臣一个也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