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为妃(99)
“我……我才没有。”千悦一个机灵,忙闭上眼睛一扭头就把脸贴在了轩辕澈肩头,只给刚刚揶揄他的某人留下后脑勺,还有……红透了的耳朵。
醉仙楼是单纯的食楼,只供饭食不供住宿,常用作本地商贾宴请在附近下榻的外地商贾,所以食客大多为步行而来,鲜少有人会像轩辕澈这般骑马从城外直奔过来,故而伙计几乎无需辨识,很快就直接把马厩里的乌云踏雪牵过来了。
轩辕澈抱着千悦上马,小二急急忙忙跑出来热情道:“客官,咱楼里来了位琴师,今儿个晚上会在大堂设台子表演,您可要前来品评一二?”
轩辕澈微微蹙眉,面露犹豫之色,闹出那般不愉快的事情,他本来都不打算带着千悦再来了,但他又对听琴一事感兴趣,只是不知千悦意下如何。
“客官,那琴师弹得可好了,就是闵都教坊司的琴师也没得同他比。”小二很是殷勤。
轩辕澈看向千悦,后者便拉着他的衣襟恳求道:“主人,我想听琴。”
“那好吧,订一间位置上佳的包厢。”轩辕澈掏出一块银子抛给小二,随之而落的还有一团金色。
小二接到了银子便听轩辕澈道:“我的令牌掉了,劳驾你捡一下吧。”
“诶,好嘞!”小二立马弯腰捡起来,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阳宁肃亲王之令!赤金打造,正面雕刻双蟒腾云纹样,背面四角为简化的焚天焰纹饰,令牌上下串着大小不一的九颗东珠,下坠金丝流苏,货真价实的玩意儿啊。
小二跑堂多年,在醉仙楼里也是见过不少大人物了,但这么大的倒是头一回见,他双手不由自主颤抖起来,差点没把捡起来的令牌又给颠下去。
“王…王爷,您的令牌,还请收好,嘿嘿嘿…”
轩辕澈将令牌收入袖口暗袋之中,便驾马离去,只留下小二神神叨叨地呢喃着:“哦哟喂…吓死我了……真的王爷……活生生的王爷啊……”
过了饭点,街道上的行人渐渐多起来,轩辕澈并没有驱使踏雪快跑,而是让它慢慢走着,一来是免得误伤行人,二来——也是最主要的原因,他想让千悦坐的舒服些。
“小月儿,其实你对听琴没什么兴趣吧?”轩辕澈无视了路人惊艳的目光,有一搭没一搭地同千悦聊起来,他想多了解他一点。
千悦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确实,他并不通晓乐理,对听琴也没什么兴趣,他只是看出来轩辕澈有兴致,又因为他的心态在纠结所以才这么说的。
轩辕澈希望他开心,同样的,他也想让轩辕澈开心。他没办法成为轩辕澈的助力,那么至少不要再阻碍这个满心对他好的人去追逐自己的喜好。
生怕轩辕澈追究此事,千悦赶紧岔开话题:“刚刚…令牌是你故意掉下去的吧?”
虽是问句,千悦心中却早就有了答案,他被废去内力之后,各类感官的感知能力大不如前,但还不至于看不出近在眼前的人的小动作。
轩辕澈勾起他的下巴让他同自己对视,而后用很是危险的语气说道:“我最近是不是把你宠坏了?现在都敢来过问我的事情了?嗯?”
“我……我不敢。”千悦的呼吸乱了节奏,说话也变了音调。
轩辕澈轻笑,转而揽住他的腰,宠溺道:“怕什么?宠坏了也是我自作自受的。”
千悦被这转变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依偎在轩辕澈怀中感慨道:“那个人像我这么大的时候一定很漂亮吧,那时候他的主人应该也很宠爱他。”
轩辕澈心里一时间百感交集,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对于情爱之事一窍不通,他只知道现在自己想对怀中人好,想让他的小月儿开心,而这份好能持续多久呢?说实在的,他自己心里也没有底。
而他能做的,不过是信守那个一个半月的诺言罢了。
“令牌确实是我故意抖落出来的。我在滨州治灾得力一事早已传遍阳宁上下,回京一路上各级地方官都是早早准备,为迎接我花费了许多心思,乐陵城知府亦然,故此推断城中人也知晓我的到来。离开前的最后一句我用了‘本王’为自称,醉仙楼的管事应当也听到了,他能派小二追出来相送必定是觉得我可能是肃亲王,但又不确定。听琴嘛,我感兴趣,当然要找个好位置,但是醉仙楼的生意一向火爆,想在中午预定当天晚上的包厢那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轩辕澈一通弯弯绕说下来,千悦的思绪早就被他牵着走了。
千悦了然道:“看来有的时候令牌比银子好用啊。”
“其实很多时候都是如此。权生钱易,钱生权难。举个例子,房俊明是侯府世子,即便袭爵都要比我低上一截,但他轻轻松松贪污了几十万两。反过来,富商大贾捐输几十万两顶多得个品级高些的空头封号,却完全不可能拥有世袭的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