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为妃(162)
他捋了捋千悦垂下来的鬓发,柔声道:“跟我说说话好不好?”
他宁可千悦哭着质问他为什么不早一点过来,向他抱怨在南风馆里吃了多少苦头,也不想千悦像现在这样一言不发,会憋坏的。
“阿澈……我害怕。”千悦又往轩辕澈身上蹭了蹭,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变成一只树袋熊,就这么挂在轩辕澈身上永远不下来了。
“不怕,有我在呢。”轩辕澈亲吻了千悦的发顶,然后说道:“少了支发簪呢。”
“对不起,我弄丢了……”那明明是他的东西,照理说丢了和轩辕澈没关系的,但他却在向轩辕澈道歉。
“那我给你变个戏法好不好?”
千悦不答,只是轻轻点头,轩辕澈便开始了动作。
他右手始终揽着千悦,左手在空中画了几个圈,忽而他手心多了样东西:“看,变出来了!”
千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手中握着的正是银簪!千悦小心翼翼地接过,仔细观察银簪片刻,确定是自己那一支无疑,含着泪正要道谢,却被轩辕澈一根食指抵住了唇。
“你我之间,不必道谢。”
摸了摸千悦的头,轩辕澈犹豫着说道:“昨晚的事,你怨我吗?”
他说过很多次,要在迎娶千悦为正妻的新婚之夜再占有他的身体,可他却食言了。
千悦被问得一愣,而后紧紧抱着轩辕澈的腰拼命摇头:“不怨你……是你就好。”
如果昨晚同他共赴云雨的人是那个崔大人,那么就算轩辕澈肯留他,箍心之毒肯饶他,他也无颜活下去。
轩辕澈低头与千悦碰了碰鼻尖,开始回想昨日的情景。
他从太后处回到乾元殿,先是瞥见了地上残存的字体,后听宫人们说千悦去找他了一直没回来,他觉出事情不妙,急令禁军搜查,最后在御花园找到了千悦掉落的银簪还有没来得及处理、只匆匆藏在假山里的几具宫人尸体。
他甚至想让禁军搜宫,但搜宫二字意味着前朝后宫大大小小数百座宫殿,近万个房间都要被搜查,如此大的动作势必闹个鸡犬不宁,最后还是作罢。
京畿重地,他掌握的一半守军大多在外围,皇宫他动不得,便让守军加强搜查力度,没有任何死命令,只是画了千悦的画像贴出去,悬赏十万两黄金,每寻一个时辰不得便再加十万两之数。
可惜,南风馆受宇文汲庇护,人们想要悬赏也不会找到那里去。
没有人知道轩辕澈独自一人坐在乾元殿的阶下是何种心情,他就那样茫然地坐着,对着千悦遗落的银簪发呆。
若非要以什么辞藻来形容他当时的心境,那或许就是宛如天塌了吧。
直到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千悦在南风馆,并且催促他快去救他。
这种玄乎的事情任谁停了都觉得在扯淡,可彼时的他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说好听点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说难听点就是死马当活马医。
他几乎是不抱希望地立马跑去了南风馆,鸨母规劝不成便搬出了宇文汲,但他还是不管不顾地命人冲进去搜查南风馆上下,哪怕这会耽误许多人的“好事”,而且这些人中还有不少是朝中要员。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但当不抱希望的时候,惊喜可能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到来了。
那个声音还在指点着他,指点着他上楼,找到千悦所在的那个房间。心急之下,他连龙渊剑都忘了带,便一脚踹开了门。
崔大人还衣冠完整,而千悦一身娇艳粉衣躺在床上,大口喘着气已经失去意识了,却还在以本能呼唤着他的名字。
幸好幸好,他还没有来晚最后一步。
他俯身抱住千悦,眼眶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千悦发烫的红润脸颊努力蹭着、亲吻着他的脖颈,他纵然不通医术也能猜到千悦是怎么了,可当他为了以防万一给千悦把脉的时候还是被震怒地无以复加——情毒,中毒者若是三个时辰内不与人行交合之事便会暴毙而亡。
“他是本王的人啊。”轩辕澈红着眼睛浅笑,似是一声轻叹。
崔大人认出了他,拼命地磕头求饶,但轩辕澈又怎么是心软的人呢?他给风畔的命令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于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嘴里被塞上拖走了,整座南风馆遭到封锁,只等轩辕澈事后处置。
而房中,轩辕澈轻声呢喃了一句“你忍着点啊”便用力把千悦脱臼的手臂正位了,千悦无意识地痛呼一声,而后缓缓动了动手臂,一点点攀上他的脖颈,指尖深入他的衣领,轩辕澈则给予生涩且热烈的回应……
帐帘滑落金钩,掩住一室春光。
“这不是回家的路……阿澈你要带我去哪里!?”千悦的惊呼瞬间将轩辕澈的思绪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