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吟溪垂下眼睫，纤长眼睫颤了颤，“我管着你，是不是让你不开心了。”

江吟溪穿着简单的校服白衬衫，纽扣板正地扣在最上方，有种清冷的禁欲感。偏偏他现在脸颊浅粉，桃花眼低垂，露出脆弱可怜的弧度。

这种清冷脆弱交错的气质，恰好戳在了顾临野心上。

顾临野错开视线，扭头去看墙壁上翠绿的藤蔓，嘴里嚼着清甜的水果糖，含混不清地说：“还好吧，倒也没有不开心。”

江吟溪浅棕色眼眸泛着清凌凌的碎光，咬住软红的下唇：“你说得对，每个人都是自由的。以后我会尊重你的个人意愿，不会再管你，不会再干涉你的决定。”

听到这句话，顾临野心里有点不舒服。

就好像，江吟溪忽然和他变得很生分，退回到了疏离有度的社交距离。

江吟溪捂住唇咳嗽了两下，脸色发白，“咳咳……我不喜欢抽烟是因为我心脏不太健康，对烟味比较敏感，都是我的错。”

“对不起，让你感觉不舒服我很抱歉，是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是我太自私了。”

虽然江吟溪没有表露出任何委屈，但顾临野还是隐约感觉到了。

顾临野心里愈发愧疚，“你不用道歉。我以后再也不抽烟了。”

“你千万不要勉强自己。”江吟溪嗓音是清朗的少年音，放软语调的时候，声音轻软，仿若在撒娇。

“没有勉强。”

嘴里弥漫开酸酸甜甜的橘子味糖果，顾临野仿若被蛊惑了，“我心甘情愿。”

顾临野剃着板寸，眉眼深邃张扬，面无表情的时候看起来很凶戾。

面对江吟溪，他实在凶不起来，无可奈何地叹息：“我真拿你没办法。算了，你以后想做什么都行。”

“真的嘛？”

江吟溪伸手从顾临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放进自己衣服口袋里，眉眼微弯，“这包烟我拿走了哦，你不介意吧。”

江吟溪浅棕色眼眸清凌凌的，看起来清纯无辜，像布偶猫一样。

“不介意……”

这包烟是易宏远刚递给他的。

顾临野没什么烟瘾，有人给他递烟他会抽，没有人递烟就懒得抽了。

“你脖子上有柳絮，我帮你弄掉吧。”

江吟溪伸出纤细白皙的指尖，触碰到顾临野的喉结。

喉结处传来微麻的电流感，顾临野身体猝然僵住了。

他观察过江吟溪的指尖。

江吟溪指尖泛着浅粉，指腹白皙柔软，指腹有浅浅的凸起，清冽涩气，如同漂亮的羊脂玉。

现在这只手放在他的喉结处，轻轻摩挲。

痒意顺着喉结钻进血管，勾得四肢百骸都泛起麻痒。

理智的防线岌岌可危。

江吟溪身上好像有种奇怪的魔力，勾着他往下沉沦。

顾临野喉结上下滚动，哑着嗓音：“你弄好了么。”

“弄好了，不过……”

江吟溪忽然踮起脚尖凑过来，揽住他的肩膀。

温热呼吸洒在喉结，激起细细密密的痒。

顾临野闻到了清冽微甘的柑橘冷香，混杂着柠檬酸甜，还有清淡的海盐味，是江吟溪身上的味道。

顾临野浑身血液都僵住了，热量从脚底一点一点往上升腾。

“怎、怎么了？”

江吟溪鼻翼翕动，“你身上有烟味。”

顾临野愣住：“啊？”

江吟溪蹙眉：“好臭……”

顾临野耳根微红，“噢……”

江吟溪漂亮的眉眼皱起来，捂住鼻子嘟囔：“我不喜欢烟味，你可以去换衣服吗？”

顾临野恍恍惚惚点头道：“那我现在去吧。”

江吟溪桃花眼微弯，露出漂亮的月牙，唇角翘起小酒窝，“好的，你快去快回，我在教室等你。”

回宿舍换衣服的路上，顾临野不明白事情怎么变成了这样。

他原本打算教训一顿江吟溪，让江吟溪以后不要再管他抽烟的事情。现在不仅没有教训江吟溪，反而再也不能吸烟了。

事情的走向完全脱离了他预计的轨道。

脑海中忽然回想起江吟溪唇角可爱的小酒窝，顾临野心情瞬间变得舒坦，所有的纠结都烟消云散。

只要能让江吟溪开心，他妥协退让又有什么关系。

江吟溪是他的好兄弟，他不能让兄弟伤心难过。

教室……

“同桌，我回来了。”顾临野换下了原本的白衬衫校服，穿了件深蓝色的半袖，袖口上有个篮球标志。

顾临野鼻梁高眼窝深，眉眼深邃锋利，冷感中带着青涩的少年感，“我先看会儿漫画书。”

“别看漫画了，快来学习吧。”

江吟溪翻开笔记本，“我给你讲一下高中数学的基础题型，先帮你打好基础。”

顾临野眼前一黑，艰涩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