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王千岁(32)
“然儿……”风潇月低低地唤她。左手揽着她的肩,右手握着她的葇夷。
那天以后,他就一直这么叫她。他很喜欢,她也没有反对。
陆忆然回头,被他眼中的迷离所震慑。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在他的眼底看到了隐隐显露的某种情绪。
不似汹涌,却炙热纯粹。美得让人陶醉,美得让人流连。
那是那天在他的拥抱中,她不曾看到的。
倏地,她的心,竟不自觉地乱了起来。
为了掩饰住心下的慌乱,陆忆然轻捶了他一下,用不大的力气推开了他,小声道:“你快点起来啦!我好困,我要回去补眠了!”
说完,挣开了他的手,再次落荒而逃。
在她走后,风潇月低头看着空空的掌心出神。方才的余温依旧,就好像那片柔软,仍被他执于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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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来无事,陆忆然撑着一把纸伞在花园里闲走。自从来到这里,她还没有好好地看上一番,趁今日风潇月不在,日头也不是很大,她便出来四处逛逛。
经过的丫鬟小厮看到她的时候,都奇怪地看着她手中的伞,但也不敢造次,恭敬地向她弯腰施礼。他们深知虽然陆忆然来路不明,却是被少爷宠得紧,而且她如今还住进了少爷的别院,照着趋势下去,长此以往,过不了多久她便会成为这风府名副其实的女主人。
对于这些繁文缛节,陆忆然自是不习惯,可时间久了,也就淡然了。她向他们点点头,然后顺着目光移到了纸伞上,不禁失笑。
还记得那日风潇月带她出城郊游,因为天很热,所以她带了一把大大的黑色油伞。起初风潇月还不明所以,当她下马车后,顶着太阳撑起来的时候,他顿时哑然。
后来陆忆然才知道,他们这个朝代的女子并无在烈日下撑伞的习惯。大家闺秀不愿意被晒,自然也是待在房里练字看书,或者学学女红,甚少出门。而普通人家的女子从小就习惯了在这样的日头下干活,也没有这样的想法。所以她这一举动,在风潇月的眼里,也显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第二天,风潇月就带了一样东西给她。陆忆然打开一看,却是一柄细小纸伞。因为她昨日说油伞太重,不方便拿,所以做伞的材料是用细竹和云母片制成的。在古代,云母片一般都是用来糊窗户的,但价格并不便宜,所以只有大户人家能用得上。
风潇月说纸质的被风一吹就会裂开了,而布做的又怕她觉得太重,所以就用了云母片,又轻又柔软且不容易坏。
怕白色在阳光下会变得刺目,于是风潇月让陆忆然拿着伞,亲自提笔作画,不出多时,一副瑰丽的山水画便出现在了伞面上。
青葱的山,碧绿的湖,透蓝的天,美得好似人间仙境的地方,就这么活灵活现地出现在他的笔下,让她仿佛身临其境,光是看看就觉得妙不可言。
……
忽然,迎面走来十几个小厮,抬着几个又大又笨重的箱子,陆忆然好奇地往他们的方向望去。
奇怪了,他们去的好像是风潇月的院子。风潇月的屋子里向来不会有多余的东西,怎么会突然让人搬那么多箱子过去?而且看他们的样子,箱子里的东西似乎很沉啊。
陆忆然抿了抿嘴。
正在这时,许久未见的月儿从另一边走来,看到她的时候,眼前一亮:“陆姑娘。”
“月儿,好久不见。”陆忆然朝她盈盈一笑。
月儿走到她的身边,轻笑道:“亏得姑娘还记得我,我还以为你跟了少爷之后,就把我忘了呢!”
“怎么会呢,我受伤的那段时间都是你在照顾我,你是我来到这里的第一个朋友,我怎么会忘了你呢!”陆忆然亲昵地拉起了她的手,将她带到凉亭下一起坐下。
“我可不敢。如今府中人人都知道,姑娘深得少爷的喜爱,也许过不了多久就是少夫人了,月儿岂敢高攀呢。”月儿一边笑着一边打趣道。
“月儿,你不要胡说!”听了她的话,陆忆然急红了脸。他们的关系虽然缓和了不少,可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怎么会传成这样了呢!真没想到,古代的八卦新闻,论起传播的速度,比现代还要快得多啊。
瞧见她泛红的脸颊,月儿偷笑,很识时务地连忙转换了话题:“对了,陆姑娘,你刚才在看什么?”
陆忆然又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那些小厮已经不见了:“月儿,你知不知道,他们方才搬的是什么东西?”
“哦,那个啊。”月儿想了想,“是城中的李员外送来的贺礼。”
“贺礼?”陆忆然皱了皱眉,府中要办什么喜事吗?
“嗯。”月儿点头道,“过些日子就是少爷的生辰了,每年这个时候,城里那些有钱的员外都会送很多贺礼过来,而且一年比一年多。这个李员外就是其中之一,不过他可不是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