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他又作妖了(94)
有时却是大雨如注,洪水冲跑了粮草,冲垮了营帐。没有地方可以避雨,将士们就只好依偎在暴雨中,睁不开眼也说不了话。有时雨下的时间短,他们就只当自己洗了一个澡;有时雨下了几天几夜都还未停,水都淹过了他们的半个身子,他们只能在雨中泥泞而行。
幸运的是辽东没有大雪,偶然遇上一个冬天会飘起零星的小雪,雪落在他们的掌心之中,他们却能从这一小朵洁白的雪花之中想象出一场与亲人欢快度过的丰年大雪。
可是现实却是如何?是鲜血染红了雪花,是遍野的饿殍,是流民们的悲泣与战士们的痛嚎,贯穿着艰难度过的一夜又一夜,一年又一年。
“冷戟,你有没有想家?”
顾震躺在遍野的尸首之中,刚刚从鬼门关中死里逃生的他,手捂着腰腹处的血口明明意识昏沉的很,却在心中告诉自己不能睡要努力地维持着意识的清醒。
彼时正值大年初,人人都穿得喜庆洋洋地出街拜年之时,顾震看着指缝间的鲜血感受着血液的温热。
注视着顾震的脸,冷戟第一次感到无力。没有止血的药物,目光所触及到的可以用来包扎的布没有一块不是脏的,他们现在只能熬,熬到援军赶到将他们接走。
待到勉强帮顾震止住血后冷戟坐在其身侧仰首看着天上的星辰,他轻抿干燥的唇回道:“有将军在的地方,就是冷戟的家。”
唇角牵出一丝笑意,顾震闭上双眼无力说:“怎么办,冷戟,爷想睡了。”
“将军,不能睡。”
冷戟看着顾震疲倦地闭上双眼,他连忙将顾震扶坐起身,轻晃着顾震的身体,“现在睡着就再起不来,我们再熬一会儿,等药来了,就不会再流血。
将军,将军你醒醒!”
恍恍惚惚睁开眼顾震的视线一片模煳,活着真难,他睡也不能睡因为还得清醒着打仗。
“醒醒!醒醒!郎中,怎么他已经昏睡了两夜却还没醒过来?
他…他是在做梦吗?他的眼角好像有泪迹。”
视线恢复清明时,顾震从梦中逐渐清醒过来,看到秦清容正站在床畔面露焦急地问郎中话。
郎中也有些无奈,按理来说顾震中毒的程度不算很深应该早就醒了。他轻叹了一口气而后耐心解释道:“秦大人,我看顾将军似是又发热了,也许等到烧退下去他就会醒来。”
说着他又撩开帷幔去看顾震,发现顾震已然半睁开眼连忙朝秦清容喜道:“秦大人你快看,顾将军他醒了!
在下这就去给顾将军开剂药,想来烧退下去便能痊愈!”
忙脱离这苦海,郎中背着药箱就告辞离开。
屋内此刻只剩下这两人,秦清容正立在顾震的床畔低眉看着顾震微皱起眉头,见顾震面色苍白地朝他弯唇笑着他也不由浅笑起来。
抬手指向秦清容又脏又破的白袍,顾震费力地开口哑声问道:“衣服怎么了?”
“你被皇上关禁闭,他不准任何人出入顾府探望你。”
秦清容略显狼狈地笑说:“我担心你,所以晚上翻墙进的顾府,衣服是从墙上摔下来弄脏的。”
第四十七章 清清是甜的(求枝枝)
得知顾震醒来后,丫鬟小厮便来往进出于卧房内外,服侍顾震洗漱完毕就给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而秦清容则被丫鬟引去水房沐浴后又去膳房内亲自给顾震熬药,等到他再回到卧房里时顾震则已被打理得干干净净,此刻形容惬意地斜躺在软榻上。
皱着眉一口气将已经放凉的药汁咽下肚,顾震喝完抿着嘴只觉满腔都是苦涩的意味。
心中想到什么唇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随后看向秦清容他拉开一个被角大方邀请说:“不如今晚就别走了,陪陪本将军。”
秦清容闻言并未拒绝,他微点首坐到顾震的床沿处,打算陪顾震再说会儿话,却不想刚坐下来就被顾震环臂勾腰拽上软榻又搂进怀里。
明明方方还是一副病弱公子的模样,怎么喝完药就立马生龙活虎似的力大如牛。秦清容推着顾震的肩,只觉顾震将他搂得太紧以致他唿吸困难,脸憋得通红他无奈道:“陪你可以,不过你病着还是不要乱动的好。”
说着话,秦清容就自觉地脱下鞋钻入被角随后将被褥拉好,怕顾震受凉。
未想秦清容今夜竟如此温顺,顾震默默看着怀中人此刻的一系列举动心中不由觉得好笑。
看来,秦清容面对他这个坏得掉渣的豺狼虎豹倒是越发没有警戒心了。
手掌抚住秦清容的背他把人往怀中带,由于此刻还发着低烧,所以秦清容靠在他半敞开的怀里时只觉他的胸膛烫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