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他又作妖了(6)
要知道一国之重,时而立法,因事制礼。顾震回京不过两日便恃宠而骄,依老臣所见,陛下应当防微杜渐,以免他居功自傲啊!”
顾震听得挑眉,心道林文山果然是个老狐狸,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被他上升到一国之重。宋洵威严的目光落到顾震身上,指节轻敲着龙椅扶手上的雕金龙首道:“顾爱卿,可有此事?”
殿内,站在秦清容身后的叶如安用笏板轻轻点向秦清容的后背,秦清容回头只见叶如安想起昨日的“赏花”,正面带笑意一脸看戏的表情。
秦清容转过头,视线重新落在神情依旧不慌不忙的顾震身上。
“回皇上的话,臣无辜!”顾震渐皱眉心,语气里满是被误解的无辜他抬首真挚地看向林文山,林文山撇着嘴晦气地一甩宽袖冷哼了一声。
“想来是臣昨日没有送请帖给林相,林相心中不悦今日才对臣百般挑剔。”
林文山身形一僵,转过身看向顾震的眼神又诧异又愤怒。
宋洵唇角不由露出一丝笑意,笑意一闪而过他严俊的面容上带有疑惑,“哦?怎么说?”
顾震面不改色,神情无辜一双凤眼眼底却隐含几分促狭,他把身姿俯得更低道:“想来是林相误会了。昨日里臣并未给任何一位大臣送过请帖,可是上门来送贺礼的大臣们却络绎不绝。臣既然是作为东道主,自然万万没有怠慢来客的道理。于是命家中小厮简单布席,又把臣曾花重金在江南买下的一支舞女请出给大家助兴。这群舞女虽然从小便浸沐在秦楼楚馆中,但早就已经都是良籍。
昨日各位大臣都对她们称赞有加,若是林相对错过欣赏微臣府上的绝妙歌舞而耿耿于怀,那微臣今日便把她们送去林相府上作为赔礼。
只是……”
顾震看着林文山一脸惊诧的表情心中笑意愈深,面上依旧带有深刻地自责之色,顾震直起身子为难道:“只是这是我与林相两人的私事,林相若有不满下次私下里与我直言便是。朝堂之上,应当论战事议民情,林相此番做法微臣觉得实属浪费皇上与众臣的宝贵时间。”
宋洵闻言暗自点头,他没想到顾震也是个巧言善辩之人。
“你…你!你简直胡言乱语!”林文山怒指顾震,气到结巴。他素来对那些靡靡之音嗤之以鼻,顾震竟然将他说得像一个小肚鸡肠的老色鬼!
“皇上,此人顽劣不堪,不听教诲且巧言善辩。老臣…”
“皇上,臣有事要奏。”
一直站在一旁不动神色的秦清容从宽袖中拿出一张状纸,出列跪礼道。
宋洵轻叹了口气,看向林文山安抚道:“好了林相,朕已知情。不过既然是你和顾卿的私事,那就私下解决,朕现在要听别的大臣奏事。”
林文山不甘心地咬牙归列,狠狠地看向顾震暗自在心里给顾震记下一笔。
“秦卿,你说吧。”宋洵轻揉眉心。
“回禀陛下,微臣前日与叶少卿在大理寺收到一封妇人的状纸。”秦清容把状纸捧于双手之上,李成福下阶从秦清容手上接过,递交于宋洵。
宋洵定眼看向状纸,却没想到这封状纸是以血书就。
秦清容起身拱手道:“回皇上,此妇人原籍潭州人氏,此番进京告状后便当街自刎而毙。状纸所言,其夫君钱氏本是潭州负责盐铁运送的从役之一,日常负责的事务便是把流进潭州的盐铁装卸保存并运向相邻的州县。钱氏运送盐铁已有经年,经年来从未出现过差错。可却在半年前的一次运送中一去不返,至今杳无音信。
钱氏之妻起初向当地的县衙报案,但是久久没有得到县衙的回应。她便一鼓作气,告向潭州刺史。刺史起初会给她一二回信,后来音信也石沉大海。万不得已之下,这才写下血书,进京告状。”
“这妇人也是一个可怜之人,”殿内有一大臣插话道:“不过不排除她的丈夫想要抛弃她的可能,她此番自刎而终,会不会是想到这一层才草率轻生的啊!”
秦清容平和的嗓音复起闻言否绝道:“只怕并不是这样,这妇人前日来告状,除了带来了状纸还有一封发现有人私藏盐铁的证函。
此证函上写明了盐铁的私藏地、发现这些盐铁的证人以及发现时间。
这些私藏的盐铁包藏于潭州龙山县的一座荒废土山中,于一月前,被附近村落中一名上山采草药的小童所见。这名小童回村后告诉家中大人,家里的大人又与其村村长前去证实。钱氏之妻进京途经此地,恰巧赶上这一事,便向村长讨要了此证函。
此事件后,这名妇人隐约觉得这些私藏的盐铁与钱氏失踪息息相关。她不再相信当地官衙,宁愿血书告状,也希望钱氏失踪一案的真相最终得以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