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他又作妖了(184)
话是这么说,但不闻的本意却不过是想借此表达一番自己思念洛阳的情怀罢了,他并没有真得想栽桃树。
可不想,听风楼副使将不闻的这一句话整整记了一年。
在第二年,不闻去码头迎接听风楼副使的时候,他只见听风楼副使的身形在人群中显得分外醒目,因为其人肩上正扛着一棵刚发嫩芽的桃树。
“哈哈哈,其实,副使你大可以挑一棵桃树树苗送来。”
两人回到院中,不闻栽着树乐不可支,嘲笑着原来听风楼副使也有一根筋,想事情不会转弯的时候。
“可这棵树栽到院子,它不过一月便能开花。”
副使脸上的神情格外真切,没有半点玩笑的样子,“不闻,我只是想让你尽快能看到洛阳的桃花。”
闻言,不闻直起身若有所思地侧首看向听风楼副使,脸上的笑意收敛起几分。
而后他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明朗,复又低下头掘土栽树不再言语。
“副使,我想华堂主他们了。”
送听风楼副使出海的路上,不闻面露感慨,“难道他们就不想我么?怎么也没见他们来看我?”
黑色的面纱后副使的唇角勾起一丝尴尬的笑,其实是他根本没有将不闻每年都会在东瀛关口等他们来看望的事告诉旁人。
这是他的一点私心,不可向不闻言说的私心。
所以副使并没有回答不闻的话,而不闻倒也只似是随便提了一嘴的样子,就没再多问。
再待至不闻在关口等待的第三年,不闻这回终于看到华炎等人的身影。
院子里一下子变得格外热闹起来,华炎话痨一般缠着不闻问东问西,做出一副恨不得把不闻这几年的生活现状里里外外翻个底朝天的架势。
他又向不闻展示了自己这几年新研发的毒药,还向不闻诉说如今大宋的现状。
“楼主他还是没有纳妃么?”
不闻同华炎两人站在廊下,面对着院角的那一棵开着正旺盛的桃树,谈及令他们都感到惋惜的话题,“还有冷副将,他如今怎么样了?”
华炎摇首轻叹,有些伤感地回道:“哎,你还是快别提了罢。
顾震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他不想纳妃,朝中大臣再怎么作怪也拿他没有办法。他早就已经内定好继承皇位的人选,现如今每日把自己闷到政事里,偶尔想要放松就会找我去宫里喝酒。
啧啧,明明以前是个千杯不倒的人,现在酒不过三巡就醉得不成人样。
而且顾震每次喝醉还问我,秦大人到底为何会得绝症。他总觉得是有人故意害秦大人,也有时同本堂主说会不会是秦清容根本从始至终都在骗他,其实秦清容不爱他,只是想亲眼看着天下太平安然离世罢了。”
不闻微蹙眉,也觉得奇怪道:“是啊,所以秦大人好端端地到底为何会得绝症?
说实话,我也一直想不通。”
“其实,原因很简单。”
华炎替秦清容感到惋惜,“着实是因为秦大人一生的命都太苦了。
想想秦大人他年少时便双亲亡故,一人顶着所有压力撑起整个秦府。
他在朝廷中兢兢业业、步履维艰多年,只想给自己的妹妹顶起一片天。
心里从没有过自己,而在遇到顾震之前,也没有人能够成为他的避风港。
可是就算他如此努力,最后妹妹还是自刎而终,又经历了避风港任人摧毁、流浪追杀,这心里想不闷出病来都难。
再说说冷戟罢。这几年好些个拜师者求上门都被他拒之门外,平时闲下来的时候还是喜欢去看望城里的难民以及无家可归之人,给予他们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虽然他不说不哭甚至依旧面无表情,毫无悲伤之色,但是大家都看得出来他其实很想念阿刃。
总结下来,本堂主认为情爱这件事啊,如若不能长相厮守,那还是真够令人痛苦的。
本堂主还是继续寡着好了,就这样心里只有自己地孤独终老,也不失为一件乐事。”
“可到底情爱会给人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才会让深陷其中之人如此煎熬?”
不闻看向华炎,微挑眉,“华堂主,我倒是很好奇。”
“咳…”
闻言,寡王向不闻投来狐疑的目光,“怎么,回家的这几年,难不成有姑娘追你了?”
“不是个姑娘。”
“哦,不是个姑娘啊…
啊?男的?”
面对华炎的震惊,不闻低眉唇角不可抑制地微扬起,眸中流露出一丝期待。
“副使,难道你对我有好感么?”
并不拐弯抹角,不闻碰上了一个没人的时候便拦下听风楼副使。
把人堵到院角处,不闻抱起双臂,清冷的眉目间流露着一股犀利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