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清冷美人他跌下神坛了(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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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曲折,沿途景致大同小异,烟绿身影踽踽独行,走在青山碧水的画卷中。
手中的聚灵囊感应不到附近有残留的魂气后, 一直安安稳稳呆在锦囊里,直到他偶然往西南靠近时,它们会绽放一缕柔光,显得躁动不安。
“莫秋折啊莫秋折,你这狗东西还知道要把碎得稀烂的自己凑齐呢!”
聚灵囊由魂气支撑着, 漂浮半空, 绕在他身侧,像是在为他引路。
苏纨驻足,双手抱臂环胸, 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的姿态, “当初死的这么干脆, 是算准了我会救你是吧?”
悬在空中的聚灵囊见他不动了,绕他转了两圈,又自行系挂在其腰带边。
“得,不孝子也得管,谁让我是你爹。”
他唇角缓缓勾起, 绛朱里显出素白的尖牙, 活生生是个坏心思摆在玉面上的纨绔公子哥儿。
腰间的锦囊像是听懂了一样, 突然落在荒草里,不再散发着柔光。
苏纨不做理会,径直朝前走,隔老远了,耐人寻味地说一句:“你这倒霉鬼要是被老虎叼走了,别怪爹不管你。”
聚灵囊安安静静地躺在草丛里,跟赌气似的。
火堆燃得很旺,木炭发着红,被烧成灰的木片被摇曳的火苗灼得一颤一颤的。
苏纨其实不冷,只为了眼前明亮些,同时增添点夜色降临的氛围。
这方圆百里安谧幽寂,根本用不着自己放出神识去探查。
他虚抬眼,瞥着那林薄边稍动一动,又立刻归于悄寂,笑意无声爬上眉尾:“阿杳,过来。”
丛莽里竖起两只雪白雪白的耳朵,然后敛了敛,紧接约摸一人高的白虎挤开杂草,嘴里叼着锦袋,毛毛愣愣地朝他走过来。
这蠢东西偷摸地跟着他,他一直都知道。
它把叼着的锦袋放在他面前,原本竖起的耳朵往后耷拉下去,像准备挨训般的蹲坐好,眼里尽是茫然失措,只得垂首,用圆溜溜的脑袋对着他。
自己已经藏得很隐蔽了,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陆杳的耳朵都快收拢到看不见了,他能想到这个人接下来要说什么,定是毫不留情地赶自己回兽界。
结果等了半晌,一只手先是搭在他脑袋上,手的主人拢起食指和中指,轻轻敲了敲他的头:“你愿意跟着我就跟着,不过……”
没等他说完,他已变成少年模样,眸里金灿灿一片,欣喜道:“真的吗?”
谁知这人脸一沉,命令道:“变回去。”
他又乖巧地变回白虎,目光炯炯地看着跟前的人,蓬茸的尾巴不自觉晃了晃。
“切记,少惹麻烦。”
苏纨揉揉他毛茸茸的脑袋,莫名心满意足。
自从把这喝醉的家伙提溜起来,捞进怀里后,他发现他皮毛柔软顺滑,摸起来手感挺好的。
反正这只老虎是个死心眼儿,怎么赶也赶不走,还稀里糊涂的把逆鳞告诉了自己,目前自己又不会真为了解灵契而杀他,那就暂且留着,总归是利大于弊的。
“听独角火牛所言,你在兽界当是算厉害的,怎么上次还是中了那些道士的陷阱?”
一人一虎坐在火堆旁,陆杳听他发问,忙答道:“他们清楚兽类是靠嗅觉和听觉来辨别敌情,由此可借用黄符或丹药隐藏自己的气息,这种事我也难以分辨得出。”
“这样啊,”他往火里投了根枯枝,“对了,你是老虎,不吃人吃什么?”
“师尊,只有妖兽和魔兽才会吃人,灵兽以炼化天地灵气为主,与修道一样,食晨露花果。可惜自从道魔两界大肆捕兽后,兽界的灵兽越来越少,魔兽妖兽反倒横行。”
“恨怒易生难解,横竖都在因果中,还讲究什么清心寡欲,你瞧你,就是没吃过人心,才容易上当受骗。”
“那道界炼兽之法风驰云卷,师尊为何仍要坚守本心?”
“自然是……愿为出海月,不作归山云。”
“我亦如师尊,不作归山云。”
苏纨下意识多看他一眼,缓缓笑了起来,字里行间浮泛出恣肆无忌:“主要还是因为我厉害。”
陆杳不假思索,恳切点头:“这世上,师尊自是无人能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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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朝西南方走,路上并行的人就越发的多,去往的都是同一个地方——锦州城。
地洲边境以捕兽为主,寻常人家较少,还是少了属于人间的烟火气,而锦州城就不同了,还没进城,城外已是摊贩的吆喝声以及来往行人的谈笑声了。
陆杳因先前受了重伤,为便于调息,仍是化成十多岁的小崽子外形,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一进城门,街道上熙来攘往,如山似海,两旁店铺林立,里面宾客如云,热闹非凡,靠近拱桥边便是各种杂货摊及饮食摊,还能见着算卦的卦旗随风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