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清冷美人他跌下神坛了(199)

作者:周南向晚

徐清翊盯着眼前的一切,皱眉深思了会儿,目光又不自觉的被青年吸引了去。

记忆不断变换,他像被透明的线牵引住的木偶,寸步不离地跟在青年身边——看他心慵意懒地呆在伏笙殿养伤,看他不怀好意地救下寒毒发作险些死去的自己,看他意气风发,持霜隐剑杀入鬼影重重之中,看他刁钻促狭,使唤外门弟子修缮灵山,令他们叫苦不堪,却也看他在危急时刻替那些弟子出头,意味深长地对他们说出「你们要做自己的星星」……

这是他从来都不曾见过的他。

他蓦地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看到的,都是这个人的记忆!

是因为……阳火吗?

徐清翊看向自己的手掌,郁金火焰安静地躺在他手心,回神时他仍然站在院里的海棠树下,海棠花瓣零零散散飘落,眼前犹如下了场细微的花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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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鸟越过云层,在云烟里留下一道横掠的踪迹。

淡粉的海棠绽放得很是繁茂,甚至连枝子上绿叶都被挤得看不见几片,岳知走进伏笙殿,看到满树的花十分惊诧,还以为这树是中了邪——虽说它先前也不是没开过花,但时节算较正常,现今分明是秋令,哪有胡乱开花的道理。

他驻足仔细检查一遍,并没有发现其中有什么不对劲,于是只得满腹疑窦地进了主阁。

被禁足的人倚靠在翻倒的书案边,带血的衣衫未换下,散乱发丝挡住低垂的脸,看样子死气沉沉的。

岳知第一眼就被他右手握住火焰状的光源吸引,窦疑方在脑海里停留半秒,转而变成震惊,连忙上前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火焰。

“还我!”

原本死气沉沉的人猛然抬起沾满血的脸,一掌击在他右肩,略带慌张地抢回那团郁金火焰,再是紧紧护在怀里。

他这一掌用了全力,岳知猝不及防,被打退老远后撞在门框上,疼痛由肩骨往外散发,令他面色变得有些难看:“鹤悬,你取了赭玄的阳火是吗?”

徐清翊眼底灰蒙蒙一片,阴郁的视线在其身上潦草掠过,音色沉闷:“这是我的。”

“你!阳火离开本体,效力会日渐减弱,就算你取了他的阳火,它也是会熄灭的!”

岳知愁容满面,再度走到他身边,替他把脉时,他突然缩回手朝后退远了些,像是生怕他会再次抢夺阳火一般。

好在这短短片刻,他也足够识清其脉象,竟惊讶发现他体内寒毒已经残存的不多了,应当在阳火熄灭前,寒毒就能全部祛除。

所以鹤悬是清楚这事,才设计取了赭玄的阳火吗?

岳知不敢置信地看他一眼,他明白他对赭玄的恨,也清楚这些年他受的苦,但没想到他设计得如此周全,甚至连取阳火的时机都算好了,这要是被擎霄尊君知道,怕又是免不得一顿罚。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再看他一眼,发现这人有些奇怪:先前鞭伤的血已然凝结,并没见到其他明伤,那他满脸的血是从哪里来的?

加上他整个人像是一潭死水,没有半点生气,所以他想着鹤悬约莫是被擎霄尊君惩罚才这样消沉,便拿出伤药放在他身旁,劝慰道:“鹤悬,赭玄再怎么任性妄为,也是尊君养在身边看着长大的,何况你亲手杀了他,叫他如何不迁怒于你,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再怎样追究都无济于事,在寒毒与断灵根这两件事上尊君心中亦是对你有愧,且南华道还需要你来担起掌门之责,遂他关你两日,就会放你出去了。”

“岳长老还记得开山收徒之后,你我在朔微峰的谈话吗?”

他忽然开口问他。

岳知回想以前,想到应该是赭玄收了个无灵根弟子那次,他还劝他莫要拿自己的性命与寒毒对抗,于是点点头:“自是记得,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那时你说,他半点都不像从前。”

徐清翊护紧怀中的郁金火焰,神情有些僵硬。

“不错,他当时察觉到十九有异,所以想用改梁换柱之法换下十九,按照他以往的性子,当得知十九是你安置在长昭殿的人后,应当会直接除掉他,用不着这样迂回曲折,这等长虑顾后的性子,确实不像走火入魔之前的赭玄,”

送出伤药后,岳知起身,“可月隐无忧草只能封印记忆和修为,并不能改变一个人原本的心性,当时我甚至有点怀疑他是被夺了舍。”

他只是随口一说,听者体内的每根血管神经却陡然颤栗起来,一瞬间心如擂鼓,耳边也全是吵闹的嗡鸣。

等到岳知走后,靠在书案边的人拿起一张没有被墨迹浸染的白纸铺在地上,再执笔对着记忆里那人写在纸上的「天降衷于人,人受中以生,是固道在人矣」的字迹进行临摹,紧接抓起纸张消失在主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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