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清冷美人他跌下神坛了(176)
也就是说,他可以将手中的灵契转给别人,但阿杳会因此跟那人结契,简单来讲就是让灵兽易主。
“这容易,我去寻个将死之人转契,到时他一死,阿杳的灵契也就自动解开了。”
“万万不可!”
万树灵公忙出言打断他这样的想法。
“有何不可?”
苏纨抿了抿薄薄的嘴唇,似笑非笑地等着它编。
“灵兽认主,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即便小阿杳非一般灵兽,本身就足够强大,但让他与将死之人相合为一,短命的契主会自发吸收他的灵气续命,反而造成其修为大减,这外面又全是捕捉他的恶人,你让他怎么活?”
这话编得有些道理,他不由看了眼陆杳,此刻这家伙面如死灰,赤金的眸子骤然蒙上乌青,似阴云蔽日,将落大雨。
察觉到他看过来,他眸珠颤了颤,嘴边勉强扯出一个难看的弧度,整个人如同枯败的灰木,音色沉重:“阿杳都听师尊的。”
苏纨面无表情地转过脸:“就没有别的办法?”
“唯此二者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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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停以后,终是迎来几日多云。
池水峰的弟子们一如既往在主阁前做早课,只是在案台边来回踱步之人,从山羊胡的贺景换成了一头扎在书里的云行忧。
云长老手上也没闲着,他右手拿戒尺,左手端书簿,看得认真时,神识感应什么,然后仰面往南侧看去:“掌门?”
其音入耳,跪坐的弟子们齐齐起身行礼:“弟子见过掌门!”
一张纸册率先自空中飞来,落在云行忧手中,紧接着,头戴白玉束髻冠,身穿雪灰鹤纹云缎长衫,腰系窄边团龙纹锦带的男子御风踏云而至,平日毫无情绪的神色里不知怎的浮现起一丝波澜:“这是云长老批下的?”
云行忧翻过纸册看了看,点点头:“不错,恰逢新弟子归乡之日,赭玄殿里的弟子亦拜入道门不久,遂我便批了这法令,准许他回乡探亲,掌门今日问起此事,可是有何不妥之处?”
停在风里的人目光淡淡扫过他手里的纸册:“没什么。”
见蔷薇重瓣似的衣角消失在云端,云行忧重新看了眼手中的纸册,突然想起上回鹤悬来慎思堂,也是看一眼后就这样急匆匆地走了,他总觉得有些奇怪,偏偏又难以说得清怪在何处。
雪灰的身影行过山间,御风速度极快,只一瞬的功夫,就到了浮玉山尾端的雁埘峰。
入目是白墙青瓦的大殿,殿里传来门童扫地时,扫帚与地面发出的「沙沙」摩擦声。
白影径直从外闯入,没等门童行礼,冷淡的眼神先掠过殿内,寻不到那张熟悉的面孔,他身形不禁微怔,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增添些许过浓的愠色,再是步伐不稳地往外走去,下一刻便如振翅起飞的雪鹤隐在群峰之中。
与雁埘峰比起来,朔微峰就热闹了许多,四五个身穿靛蓝项银细纹道衫的弟子们正在场台练剑,剑身碰撞,激起两三点火星。
嫦姝拔出长剑,右手一挥剑锋就砍在木桩上,正要往回收手,腰间系着的银铃忽是晃动起来。
她感到莫名其妙,扯下铃铛后面前陡然现出一道人影,吓得她一激灵,手里的剑落在了地上。
“师尊!”
场台上的弟子被白影吸引去注意力,停下练剑的动作。
“师,师尊?”
嫦姝更诧异了,这传音铃一般是寻踪所用,可她现在就待在道门内,师尊还用传音铃找她做什么。
徐清翊却只死死盯着她手里的铃铛,出乎意料道:“在你手里?”
“这传音铃是师尊给弟子的,自然是在弟子手里。”
铃铛本发着银光,这刻渐渐恢复了原样。
她疑惑不解地摸了摸耳廓,定神后想起之前她被帛金兽掳走,这银铃也被它们一同拿去了,后来……五师叔收了帛金兽,所以银铃落到了五师叔手里。
难道是自那时起,她师尊就以为这传音铃一直在五师叔手上?
可她在灯会那天去找五师叔的时候,五师叔又把传音铃还给她了。
嫦姝欲要开口解释,面前的人已没了踪影。
她边捡起地上的剑边思忖:师尊为何要通过传音铃寻找五师叔,莫非……五师叔又离道出走了?!可他伤还没好,能去哪儿呢?
剑柄被用力握住,嫦姝面带忧色地望了眼远方,暂时没了练剑的心思。
【早让你杀了那只兽,你偏不肯,现在他跟着他走了,你别想再见到那人。】
自得知那个人离开南华道,这声音一直在心室里嘀咕,就没停下来过。
去哪儿了?
原先的郁怒被茫然自失替代,徐清翊的视线在山林中飘忽不定,突然迷失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