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众人的欢呼雀跃不同，沈星眠本人却是心绪平静。

他站起来，转身顺势往门口瞥一眼，人头攒动，并没有看见熟悉的身影。

青年略微整理了一下服装，一步一步走上台。

脱下舞服的沈星眠，没有了舞台上的高不可攀，优雅的白衬衫领口慵懒地打开，衣摆被黑色的西装裤掩盖，显现出纤细但不失力量的腰身，青年腰背挺直，骨感白皙的手腕上佩戴着黑色奢华的腕表，气质极了。

至少现场大半部分的人都被他蛊到了。

罗玉唯款款走到青年面前，将属于他的荣耀交付。

“实至名归，恭喜。希望以后能看见更好的作品。”罗玉唯一如既往地欣赏他。

“我会的，老师。”

灯光打不到的角落里，纤长的身影伫立着，似乎是看向舞台的方向，他忍不住伸出手，灯光打在形销骨立的手上。

“真耀眼啊。”

他似乎是说着这光，又或许是别的什么东西。

……

演播厅外。

陆清砚让沈星眠先过去后，跟着那人走了一段路，似乎是被察觉了，他大概率是帝舞的学生，对这地方非常熟悉，于是七拐八拐就没了踪影。

男人站在原地，神色莫辨。

许久，他看了眼时间，才匆匆赶往演播厅。

紧赶慢赶，这才将将赶上颁奖的时机。

陆清砚站在人群之中，看着舞台上仿佛在发光的青年，仿佛信徒虔诚地看着他的神祗，心底深处，却埋藏着见不得人的火热欲望。

沈星眠似有所感，抬头望过来。

四目相对，两人相视一笑。

颁奖之后，沈星眠退场为之后的自由舞做准备。

他走到后台，迎面而来的全是恭喜他的人，他笑着从中抽身，准备去换舞服。

刚将衣服拿起来，就看见白色的舞服上，布满了灰甚至难洗的油污，这还不是最严重的。

最严重的是，整件舞衣都被剪得七零八碎，根本不能再穿，甚至没有任何补救的方法。

青年有些惊奇地看着舞衣，瞬间被气笑了。

他是没想到，这年头居然还有搞破坏舞服这一套的……

真是……丢人至极。

后台的同学看他久久不动身，正要去问怎么了，下一秒就看见他手上的舞服，瞬间火冒三丈。

“这谁啊？谁这么恶心啊？有没有素质道德，在帝舞搞这档子事？”薛云瞬间爆炸了。

她是学生会长，这次的大考由她亲自上阵组织，没想到居然在她眼皮子底下还出事了，薛云自然气得不轻。

“调监控！我就不信，还有人在我薛云面前耍小心思。”她自小被娇宠着长大，这人敢在她这里找事，简直就是在打她的脸，她势要将这人找出来。

然而，就算要算账，也是之后的事情了。现在事情已然成了定局，马上就要到沈星眠上场的时间，再买也来不及。

她担心地看着青年，折中想了个办法：“舞蹈室还有些平时公用的舞服，先用一用。你放心，这事一定给你一个交代。”她说着，将舞蹈室的钥匙拿给青年。

沈星眠无奈地摇摇头。

他的每一件舞服都是为舞蹈精心搭配的，随便选一条只会破坏舞蹈的完成度。

与其随便找一件舞服，还不如直接换舞。

沈星眠在专业的地方上，总是有这些奇怪的坚持。

于此同时——

话筒的声音清晰地从前台传来。

“好的，接下来，就到了今天的尾声，相信也到了大家十分期待的时候……下面，有请本次大考第一名：沈星眠同学，为我们带来——《自由之神》”

第十四章 沈星眠的底线

主持人将舞台留给沈星眠。

舞台上骤然一暗。

众人聚精会神，目光如炬地盯着上面。

一分钟过去了……

舞台依旧没有动静。

两分钟过去了……

台下开始窃窃私语。

三分钟过去了……

众人开始骚动不安。

陆清砚见状，站起来就要往后台走。

突然，黑暗之中传来如玉坠地般的清脆嗓音：“请欣赏——《重逢》”

“唰——”舞台上聚光灯忽然打下来。

火红的舞服铺洒在舞台上，如同炽热燃烧的火焰，青年闭眼站在舞台上，长睫微颤，眼尾上扬着妖异地红色妆容，眉间一缕火焰形状的花钿，栩栩如生。

一切变得安静起来。

众人连呼吸都小心地掩藏了起来，生怕破坏了眼前的美景，惊醒了睡梦中的人儿。

“滴～”水滴声响起。

他动了。

紧闭的双眸忽然睁开，灯光招摇，漆黑的瞳孔不时有金色的流光划过。

他张开双手，缓缓举过头顶，一缕缕的舞袖随着重力的作用坠在空中，他手指迅速地波动，纤长的手指如同燃烧晃动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