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契约(193)
何仞舔去了唇边的血渍,笑着道:“跟他们是上。床。打。炮,跟你是做。爱。”
12.
据何仞后来的解释,和爱的人做,才叫做。爱。
“一切不以做。爱为目的约会,都是耍流氓。”何仞笑眯眯的说。
13.
言归正传。
何仞大多数的时间还是很靠谱的。借着他的势力,我开始在何家生存下去。我杀人,算计人心,肆无忌惮的夺取权力,我成功的应了历晟的那句话:[我们骨子里流的都是一样的血。]
同样的工于心计。
同样的渴望变强。
同样的爱着一个人。
……如果我没有失去那段记忆的话,我想那份感情应该被称作为爱。
我记不起来朔巡和何仞是什么时候结盟的了,我也记不起来他们为什么要合作扳倒历晟了。被韩贤捅了两刀之后,我昏迷了几个月,醒来就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这一部分记忆我再没能找回来。
何仞坐在床边絮絮叨叨跟我说了这空白的一年多时光,我注意到他下巴冒出了稀稀拉拉的胡茬,黑眼圈也重的像是吸了毒一样。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
何仞一脸懵的看着我,接着搂着我也笑了起来。他的臂弯很有力,我放心的靠了上去,脸埋在他的怀里,眼眶却不知道为什么红了。
我知道我忘记一些很重要的事,这感觉让我在苏醒的那一刻难过的几乎窒息。
14.
我自愿申请送朔巡去法庭,何仞同意了。去法庭那天,我先去找了朔巡,看着他的时候生怕错过任何一秒钟和他独处的时间。
他还是我记忆里的样子,冷冷淡淡的让人欢喜。
我送朔巡到了法庭里,要分别的时候,朔巡突然回头,我看着他,黄昏在那双碧蓝色的眼睛里落下了细碎的光。
朔巡说。“裴朗,你是我上岸后见过的最好的人,我希望你能一生喜乐,一生自由,你值得。
时间仿佛被无限的拉长。
我坐在车里忍不住眼泪往下砸。
15.
朔巡上庭的那天,我一直在看电视。我看见他和历晟对视的那一眼,明白自己已经输了。不过,作为朋友,我可以做一点其他什么让他放心。
比如,离开何家。
16.
和何仞在一起的第七年,我提了分手。
在第六年的时候,我已经辞掉了财团CFO的职位,到了第七年年年初,我手里的权力基本都还给了何家人。
何仞死死看着我,我从没见过他暴怒的样子,这是第一次。
他一边发了狠的艹着,一边骂我贱,骂完我发泄完了,又开始骂自己:“我他妈真是世界第一大煞笔。”
我有一点想笑,但太疼了,只得精疲力竭的躺在床上,看着他满脸暴戾的摔门扬长而去,慢慢爬起来给顾璟打了一个电话。
17.
顾璟是个难得一见的斯文败类,顶着一张好皮囊,做尽了坏事,我认识他好几年了,第一次主动打电话求他帮忙,他答应的意外顺利。
后来,我才知道他和朔巡也是朋友。
朔巡是个善良的鲛人,在冰岛的这五年都毫不吝啬的每年贡献出几包血。别问我我为什么知道这个,我还知道他的地址呢。
在冰岛的那个小镇上,我曾远远地望了他一眼,看着他点灯关了门,才放下心来。
能知道他过得好,于我,就足够了。
作为帮忙的代价,我答应给顾璟打工五年,他要我负责那个叫韩焕的人的后续治疗,我这些年从没看过谁这么高级的秀恩爱,看着看着,就会想起何仞,想起我和他曾经热烈的拥抱,像是得了皮肤饥渴症一样迫切地渴望着彼此。
……也不知道这个家伙怎么样了。
顾璟说我的心还挺大的,装着两个人,一点不嫌多。
我没法反驳他,只能打岔化解尴尬。
18.
第六年,给顾璟工作结束后,我又重新做回了医生,在纽约开了一家小诊所。
我再也没有去过冰岛,偶尔回国给母亲献上一束花,在某一年要下飞机的时候,被某个抱着玫瑰花的男人堵了个正着。
“这个美人,跟我回家吧。”何仞摘下墨镜,他还是和我记忆中一样的年轻,反而是我眼角已经有了细纹。他亲了亲我的眼角,神色温柔。
“爷在等你保养枪呢。”
我们离得很近,我似乎听见了何仞的心跳。他低下头要吻我,被我推开。
“有辱斯文。”我骂他,然后被他愤怒的拽回了车上。
19.
我是裴朗,一个手上沾满血的医生。
我曾遇到过一人,他予我山谷里的风,给我深海里的雪,他说我的生命与他有关,他说喜欢是有尽头的。
我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