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时已到(268)

作者:非10

萧侯自认不缺脑子,习惯性地会去算牌——

但每每当他有要碰牌,吃牌、胡牌的迹象时,母亲便会微笑着拿“年轻人做事要三思而后行”、“这里面水很深,小心把握不住”的眼神看着他。

母亲,他是得罪不起的。

另一个,也不大得罪得起。

至于春卷,凑数的牌搭子而已。

且同顾娘子打牌时,赌注筹码不过只是干果等物,到了他这里,便是真金白银了,且玩得颇大——寻常人打一日下来,要倾家荡产的那种。

如此三四日下来,萧牧只觉身心与钱袋俱疲。

尤其还要心惊胆战时刻留意着不能赢了她们——通宵达旦批改公文,都不曾这么累过。

他曾屡屡向衡玉使眼色,意在让她设法解围,但她只当没瞧见,将狼狈为奸四字诠释得淋漓尽致。

“二位若是缺银子,大可与我直言——”输麻了的萧侯思忖再三,到底还是说出了心里话。

“看不起谁呢?”萧夫人斜他一眼:“这就输不起了是吧?”

萧牧无言。

倒是他输不起了。

他对面,那正数着金豆子的少女,抬起头他朝他笑着道:“赢不赢钱的不重要,开心才是首位嘛。”

“……”萧牧觉得这话多少有点难接了。

中途休整之际,他终于被允许回到了自己的马车内。

王敬勇如往常一般来到车前禀事时,只听自家将军给他分派了一件有些离谱的差事——

“去顾掌柜车前问一问,她的风寒可快消了?”

王敬勇一贯的作风便是少说话多做事,虽觉古怪,但还是立即领命而去。

“敢问顾掌柜,风寒可快消了?”

他来到顾听南车边,正色询问道。

听到这道如千年玄铁般冷硬刚直的声音,正闷得慌的顾听南推开车窗,探了半个脑袋出来。

对上那张刚硬且隐隐有些防备的脸庞,她反倒生出两分想要逗一逗对方的心思,将一只手肘横在车窗边,好奇问:“王副将近来如此关心我作甚?”

王敬勇面色一变,立即道:“是侯爷命我前来询问。”

“侯爷?不应当啊……”顾听南佯装思索着道:“我哪里能劳得侯爷亲自过问,王副将,你纵是撒谎,也该选个可信些的说辞才是。”

言毕,她扬眉露出一丝笑意,一双丹凤眼中有着几分精明凌厉、几分浑然天成的妩媚。

王敬勇脑中一阵嗡嗡作响,忙移开视线,气得脸色涨红,身形却愈发笔直:“我王敬勇行得正坐得端,从来不说假话!”

浑然一幅“魑魅魍魉休想近身”的姿态。

言毕,便像是受不得这般屈辱,更不屑与之为伍一般,转身便阔步离去。

“喂!”

顾娘子冲他喊了一声。

王敬勇脚下微滞,却未回头,紧绷的下颌线彰显着倔强的气质。

“我还没答你风寒消是没消呢,你就这么回去了,要如何交差?”

“!”王敬勇听得头皮一紧,脚下更快地离去了——这分明是诱他回头再加以羞辱的手段,他才不会上这种当!

看着他的背影,顾听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本以为是个拨一下才会动一下的算盘珠子,没成想竟还如此不经逗。

而众所周知,越不经逗的人,那可是越招人逗的。

此时,视线中那道背影忽然停下脚步,像是带着某种试探谨慎地回过了头来——

四目相接,仍爬伏在车窗边的顾听南歪着头朝他笑了笑。

“!!”王副将浑身僵直,眼神大骇地转回头,身形僵硬地离开了她的视线。

顾听南笑得顿时更开怀了,眼泪都快冒了出来。

嗯……看来这一路,无论如何也都不会枯燥了。

此时正巧萧牧从马车中走了下来,见下属回来,便随口问:“如何?”

“属下问了。”王敬勇沉默了一下,才道:“没问出来。”

“?”萧牧转头看向他。

这是什么极难审问的秘密吗?

见自家将军看过来,王副将有些悲愤地低下了头:“是属下无能。”

萧牧不由困惑了。

为何下属身上竟有一种……良家妇女遭人调戏了的感觉?

虽觉莫名其妙,但对方身上传达出的悲愤却叫人难以忽略,他竟也不好苛责什么:“……无妨,小事而已,退下吧。”

察觉到将军话中隐隐的安抚,王敬勇越觉惭愧,应了声“是”,便告退了。

“王副将这是怎么了?”下车活动身体的衡玉瞧见了,走过来问萧牧。

萧牧看一眼下属离去的身影,再看一眼顾听南马车的方向:“不好说。”

衡玉有些好奇,但见萧牧也一副不明就里的模样,便也不再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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