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掌门的糟糠师弟回来了+番外(19)
夜里,温朝夕走入房内,床上的被子看似叠了,却是歪歪扭扭。
房内响起了浅近于无的低笑,被子被拆开,修长的手指正要将被子重新叠起,裹藏于被子上独属于青年的气息散开,堂而皇之昭示着年轻人曾与它肌肤相切。
被面早就没了体温,但白净的指尖下却感到了灼热。
他垂下双眸,终是平心静气将被子叠好。
桌案亮了,人影坐于桌案前,房内响起了笔尖触纸的声响。
胥朝起回到房内,在床上摊开话本,又从储物袋中掏出师兄给他的夜明珠。光亮照在话本上,他看得津津有味。
他不知道,温朝夕的笔尖顿了一下,又继续落笔。
一个时辰后,胥朝起窝在被子下,兴致勃勃继续翻动着书页。
被子里有些闷热,但却意外给人安全感。
温朝夕写完一列后看向窗外,纵使窗前有其它殿宇挡住,他好似能透过一堵堵围墙看到远处。
又是一个时辰,温朝夕的笔悬在空中许久,他最终放下笔,向外走去。
胥朝起正在被中看到火热处,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他赶忙将被子捂得严实,不让一点光亮透出去。
夜间很凉,屋外黑漆漆的,唯有风声与衣尾摇曳的声音。
胥朝起有些紧张,他将话本压在腹下。刚将夜明珠塞进储物袋,门外便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他一下屏住了呼吸,装作已沉睡。
敲门声响了十来下便无了,胥朝起松了口气,随着脚步声渐远,他这才敢将夜明珠取出,重新看起了话本。
那渐渐走远的脚步顿住,似是回望了他一眼。
第二日,日上三杆,胥朝起才从床上爬起,不过他精力倒是充沛,完全不像是熬了一夜的人。
吃完午饭,他便用符纸折了一头长着翅膀的老虎带他飞出仙山外。
此时屋舍处,仍有不少弟子来领入门弟子服。
胥朝起捏着师兄给签好字的黄纸进了屋舍。
一入其中,掌柜抬头一眼便瞧到了他,“呦,这么快就把印章盖好了?”
青年无论走到哪儿身上总带有一种不同于常人的明艳,掌柜也是对这个小弟子颇有印象。
他接过胥朝起递来的黄纸,边道:“寻常弟子最少也得三四日才能盖好章,就这还免不了被苛责,你倒是快。”
符纸被拿到眼前,瞳孔印上了上面的字迹,掌柜的笑容渐渐收敛。
他扶了扶眼角,原来他眼前还有一对看不到的镜片。
屋内仍有不少弟子进进出出,有人唤掌柜买东西。掌柜做了一噤声手势,让黄纸更凑近双眼。
“人家都是印章,就你是手写。”他虽是这样说,但声音已然变得深沉沙哑。
“你这,怎有些不对?”他将上面的名字盯得紧紧,伸手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放下时手微颤。
他看似镇定,实际上手已伸至柜下在慌忙地翻找着什么。
他试着用拇指凑近那三字,尚有一寸之时,他的手被烫到,顿时没了知觉。
他手掌颤了颤,将黄纸放在桌面,愣了半晌,才木然地从柜下取出了崭新的弟子服递给胥朝起。
望着耀眼如初日的青年,他的脑海里浮现了掌门的身影。奈何他想象力有限,便是想破脑袋,也无法将这相隔如天堑的二人想在一起。
这、这、这……许是他尚未睡醒。
胥朝起捧着弟子服出了屋舍,他寻一无人处,脱掉外袍,将弟子服换上。
弟子服穿在身上确实没有之前的衣服舒适,不过倒是自然了不少。
他一边系着腰带走出外面,身旁突然传来微弱的惊喜声。
“是、是你!”胥朝起抬头看去,一双瞳剪水的青年站在鹰上,脸上露出亲切,却又有些胆怯。
“嗯?”胥朝起仰头,目光在青年脚下的鹰上停留了几分。
青年见胥朝起难得对他感兴趣,赶忙从鹰上下来,雄鹰扇着翅膀跟在他身后。
见胥朝起目光仍不离鹰,他握着雄鹰的爪子腼腆道:“它叫清清,因为我叫宋水清,于是给它取了我名中的一个字。”
说着,他不好意思地摸着脑袋,“我父亲知道后把我揍了一顿。”
胥朝起弯了弯眼睛,却没有笑出声,他凑近雄鹰:“我瞧它极好看。”
宋水清也笑了,他迫不及待对胥朝起展示着:“它是我的坐骑,当年我为了孵化它,在蛋上坐了一个月。它一出生就认我……”
他边说边小心翼翼地注视着胥朝起的神态,见对方脸上只有单纯的兴致,他原本紧张到攥紧的手掌也放松了下来。
“坐骑?”胥朝起看向他:“我也能养吗?”
宋水清又有些紧张了,他向后退了两步:“这不太好养,坐骑要与主人心意相通,我生于西境,本身就与它们一族有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