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他是捡来的[种田](6)
直到越来越近的喊声将他吵醒,方木才起身下床。
他开了门,门外是有记忆但不熟的曾远以及刚刚才见过面,这会脸色煞白的朝颜。
方木不知对方来意,好声好气问道:“远叔你怎么来了?”
曾远笑道:“我来给你报喜了。”
方木一脸懵:“何喜之有?”
曾远说道:“我来给你说亲。”
方木依旧愣愣的。
曾远往屋里看了眼,意思很明显。
方木只好请他进去坐,曾远进去了,朝颜还愣着,方木见他还背着包袱,不知他们发生了什么事,但现在也不是过问的时候,只是以眼神询问朝颜。
朝颜却只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方木一头雾水。
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决定听听曾远要说哪门亲。
方木走回房间,给他二人倒了水。
曾远说道:“你如今也二十有一了,是该说门亲事,把终身大事定了,这样你爹九泉之下才能放心。”
曾远是西水村人,当然知道方木家的情况,要说方家谁是方木还在乎的人,估计就是他那早死的爹,以及他那个早就变了的大哥。
方木点点头,虽然他之前十多年过的并不如意,也有孤独终老的打算,但并不排斥成亲,如果有人牵线,他也愿意试试的,因此还是认真听曾远说了。
曾远又问:“你看我这外甥怎么样?”
方木看了眼朝颜,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
曾远满意了,又说:“我这外甥是个哥儿,又能干,将来也能为你开枝散叶,与他成亲再合适不过,你怎么看?”
方木一愣,瞬间就明白了曾远的意思。
他有些意外地看了眼朝颜,后者在他看过来时就难堪地避开了目光。
方木心思转了转,大约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但看朝颜的样子,想必也不是自愿的,便道:“远叔,我不喜欢哥儿。”
曾远一愣,他一心想着把朝颜推给方木,还真没想过这个可能,见方木拒绝,不由有了来硬的想法:“但你与他有了肌肤之亲,你们...”
朝颜出言打断:“别再说了。”
曾远不赞同地看向他。
朝颜闭了闭眼,声音充满了疲惫:“表舅你不用愧疚,我自己能养活自己。”
听到这,方木哪还有不懂的意思。
这明明是曾远不想收留对方,但又不想显得自己无情无义,所以才把人推到他这。
要是知道有这么一出,方木...算了,救都救了,再说这些已没有意义。
要说坏人不做现在也已经做了,曾远干脆一硬到底:“你想清楚了,方木虽然是无心之失,但你们的确有了接触,倘若让外人知道这事,他的名声可就毁了。”
朝颜脸色惨白惨白的,看着方木的目光可怜又无助。
对上他的眼神,方木心头一震,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以前的自己。
在没有遇到李爷爷前,他不也是个拖油瓶,谁也不想要,谁都嫌麻烦吗?
方木心下叹口气,开口道:“远叔,你的话我懂了,朝颜可以留下,但我有一个要求,他是哥儿的事还请你们保密,你也知道我常年在外,如果留他一个人在家,怕是不安全。”
曾远没想到他这就答应了,还提出这请求,一时高兴地连连答应:“这没问题,再怎么说朝颜也是我的外甥,我也希望他好好的。”
对方这样的人品,方木也不想跟他多说,遂下了逐客令:“希望你说到做到,我和朝颜还有话说,就不留你了。”
这话直白,曾远脸上有些挂不住,但这事毕竟是他做得不对,就没计较,起身告辞。
送走了曾远,两人静静坐了会。
正当方木想开口时,朝颜说道:“我一会就走。”
“嗯?”
朝颜看着他,有些愧疚道:“抱歉,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所以你找曾远,是为了投奔他?”
朝颜点点头。
“你从哪来的?”
“常远。”
方木知道这个地方,他这趟走商的时候路过那,正好见到洪水消退后的样子,断井颓垣、满目疮痍,说一句人间地狱都不为过。
“那你爹娘...”
朝颜握了握手,说:“遇难了。”
方木觉得自己说了句废话,若是父母还在,朝颜也用不着千里寻亲。
他有些恼怒自己说错了话,可又不知道说什么去弥补。
他一向长袖善舞,可这时却嘴笨起来。
又过了会,正当朝颜要告辞时,方木说:“留下吧。”
朝颜看向他。
先前不知这人身份,面对人家还能自若,这会却是有些别扭:“世道凶险,你单单从常远到西水村就这样了,外面不是你一个哥儿能承受的,我这虽然简陋,但好歹能遮风挡雨,你放心,只要有我一口吃的,饿不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