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阙韶华+番外(47)

作者:薄荷酒/薄荷酒BHJ

又过了几天,当病终于好得差不多了,洛凭渊避开青鸾,溜出了兰亭宫,向长宁宫跑去。一路上,他感到后宫明显寥落了很多,或许是因为皇后之死。

长宁宫宫门紧闭,外面站着侍卫,他谁也不理,奔到宫门前拼命用拳头打门,大声地喊道:“皇兄,我是凭渊,我要和你说话!”

他也不知道自己找大皇兄有什么用,一向照顾疼爱他的皇兄能做什么来扭转这一切,只是一直以来,遇到伤心害怕的事,都会本能地去找而已,洛深华也从未令他失望。

然而那一天,他喊了又喊,手掌拍得生疼,声音里逐渐带上了哭音。守宫的侍卫不敢冲撞五皇子,边劝说边将他架开。

直到被拖走,宫门依旧紧闭,内里寂静无声,就像没有人一样。

像这样跑去砸门的事,洛凭渊一共做过三次,最后一次,宫门居然真的开了,但里面走出来的人却是魏无泽。他似笑非笑地勾起洛凭渊的下巴:“小可怜,你皇兄如今自顾不暇,早就不要你了,你找杀母仇人之子做什么,真成了他的小奴才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你不是琅環的下属吗,怎么还能进宫?”洛凭渊警惕地问道。

“我只是来告诉洛深华,幽明今后不再从属于琅環,”魏无泽一声长笑,“我想另投他人,与他作对,他又能奈我何?五皇子,你别管我奉谁的命令来的,我只问你,青鸾可好?托你带句话给她,我最近忙得很,等空下来就去看她,你让她老实点,别再躲着藏着,如今可没哪个主子能护她了!”

就像印证魏无泽的话一般,几天后,一名宫人通过青鸾带来了一张洛深华的手书,上面只有八个字:见亦无言,善自珍重。

这就是皇兄唯一给他的音讯。明知洛深华自身难保,处境艰难,但他仍然被刺痛了,十岁的小皇子还不习惯曾朝夕相处,什么事都想着他的皇兄不再管他,甚而有划清界限的意味。

第十五章 昔年遗恨

不久后,洛凭渊恢复了每天到汶韬宫读书的生活,他能感觉到,许多事情都已经不同。旁人待他比从前多了轻慢,有时不易察觉,有时则很明显。他对宫中的势利并不陌生,但发生在自己身上,难免仍会伤心和不适应。

二皇兄洛文箫受到的瞩目与重视却大为增加,远非过去能够相比。也由此可以看出,仍然对外宣称在养伤的大皇子的处境,该是很不妙的。

虽说如嫔为国而死,可天宜帝并未因此对洛凭渊多加眷顾。容妃对他还算关照,雪凝也常陪他待在一起,但是原本活泼好动的五皇子还是渐渐变得沉默寡言。

各种消息仍然陆续而零散地传入他的耳中:朝廷派了将领率军增援边境,总算遏制住了北辽的继续进逼,但暂时无力收复失地,只能据守幽云十六州以南的函关。当日在韶安的琅環部下见了琅嬛令,并未反戈,仍协守城防,在几场对战中伤亡甚重,可说于国有功。但当朝廷命令余部回洛城接受讯问时,琅環拒不奉命,与禹周军队发生冲撞,分散逃逸而去,不知所踪。

皇长子被关入廷狱审问了三日,又送回了长宁宫。

朝廷中亦有动荡,支持大皇子的臣子们提出,洛深华是中宫所出的嫡长子,以其名分才华,无须叛国。然而天宜帝每逢听到这个相当有力的论点,就会龙颜大怒。几番下来,为大皇子说话的臣子们或被明议,或遭暗贬,重的甚至丢了性命,天宜帝就像是下定了决心,要在朝堂百官中彻底剪除大皇子曾有的影响,进行着一场不动声色的大清洗。

那段时间,在落寞之外,洛凭渊仍然常常处在焦虑中,他不知道父皇会怎样处置皇兄,也不知圣意如何看待琅環一案。各种明里暗里的探查从未停止,但始终没有定论,他只隐约得知皇兄的舅父、琅環左使江恒远辩称,琅嬛令乃是被盗了,落到北辽手中,琅環并未叛国。

日子一天天过去,宫中紧张的气氛逐渐平息,随着冬去春来,恢复了繁花似锦的明丽,只是掌理后宫的人已经换了。宫妃们再也不会到凤仪宫问安,她们都去韩贵妃的蕴秀宫。封闭无人的凤仪宫和永远深锁的长宁宫仿佛属于另一个世界,会就此被遗忘并且荒芜下去。

洛凭渊曾听到洛文箫与洛君平交谈,说琅環依然不服,与朝廷的冲突不断,已死了很多人,但有两点始终坚持:皇长子无辜,琅環亦无罪。

洛文箫说道:“他们明明已是戴罪之身,应供认罪状,求得父皇宽恕,真是冥顽不灵,死性不改。洛深华拒不认罪能有什么用处,胳膊拧不过大腿,琅環若是再对抗下去,迟早就是个谋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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