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阙韶华+番外(200)

作者:薄荷酒/薄荷酒BHJ

吴庸诺诺连声,他还从未见过天宜帝这样不给韩贵妃面子。见织锦尤自张望,也没再过去,只淡淡对她摆了摆手,示意无能为力

静王进了清凉殿冬暖阁。比起精致玲珑的西暖阁,宫室内的陈设要简单一些,但更显舒适大方。洛湮华一时也顾不上打量,危机一旦过去,他就感到非常疲倦。

自从被奚茗画开方调理身体以来,其他不见改变,精力也没比之前好转,反而像是稍微做些事就更容易疲累或者不舒服了。就像现在,明明仍然置身宫城之内不该放松,可他但觉全身没有力气,只想合上眼睛休憩一会儿。

静王叹了口气,奚茗画说得振振有词:这是身体从过度损耗的麻木状态,渐渐恢复正常知觉的表现,绝对是好事,但放到此时此地就不太妙,按皇帝的意思,接下来还得彻夜抄写经书呢。他对留在宫中一夜其实不算抵触,现下最焦灼的该是太子。

让洛文箫去供奉历代先祖排位的含章殿,看似没将他怎样,实则已经是严重的处罚,明眼人都能看出其中训诫与警告的意味。天宜帝除了问罪昆仑府,没有提到继续追查宫廷这一边的幕后主使,但惟其如此,更说明皇帝已经极度怀疑,在考虑查下去的后果了。如此大罪,太子究竟在其中涉入了多深?一旦查出了确凿的证据,无论是对韩贵妃还是洛文箫,处置他们都不是一件轻易的事,势必会引起后宫与朝局的动荡。而皇帝或许也还没想好如何对待太子,因而才会将事情先压下来。

而对于安王,绯云亭是昨日洛凭渊被怀疑有罪时住了一晚的地方,让他在那里抄经,惩戒的意思也同样明显。

至于将自己搁在冬暖阁,实在看不出用意,最可能的理由也就是,明天在这里赐给解药比较方便吧。静王想着,只觉头有些沉沉的,他不觉靠坐在窗下铺了宫锦的长榻边,几天来还是睡得太少了。虽然很想和凭渊说说话,确认一下他的伤势。但这样也好,回去了也不踏实,明日还是得进宫求药。

内侍进来送午膳时,发觉大皇子合目倚在里间的榻边,短短一刻功夫已经睡着了。

入夜时分,被阴云笼罩了整日的天空终于飘下了雨点,时大时小,被带了萧瑟的秋风一卷,沙沙拍打着洛城每一处房屋的窗棂。

这一晚夜色如墨,风雨并作,直到四更才雨势渐小。从来寂静的静王府前,却被灯球火把照得一片通明,数百名军士齐整地列队立于府门之外,为首八名靖羽骑卫。

几日来靖羽卫连遭昆仑府暗算,连掌摄统领之位的宁王也遭遇偷袭陷害,几乎折戟。最后还是仰赖了一向互别苗头的御林卫,才得证清白。如此大仇焉能不报?这支军队立于静夜之中,带着比秋风冷雨更凛冽的肃杀,默不作声地蓄势待发。

洛凭渊从府中走出,秦霜随在他身后。

“五殿下,”封景仪的声音自一旁传来,“我等与你同去。”

“封师兄,”洛凭渊微感意外。他的目光依次扫过腰悬长剑的封景仪,还有两名崆峒弟子,“师弟们留下养伤,我们随宁王殿下一同去拜会飘香酒楼。”封景仪道。

“如此甚好。”洛凭渊道。今夜靖羽卫出动大半,除了此间,沈翎也会带领八百军士从卫所出发,分头行动。

门卫牵了马过来,一名亲随递上披风,众人只见宁王翻身骑上了乌云踏雪,淡淡吐出两个字:“出发。”

依照靖羽卫的礼节,数百军士齐齐将佩刀从鞘中抽出一半,复又重归原位,雨夜瞬间被刀光映亮,沉默而精悍的队列随即朝城南方向行去。

天宜二十一年八月十四夜,御林卫清查皇觉寺,纳兰玉党羽尽数下狱问罪,寺院尘垢涤清。

翌日破晓,相隔不过数个时辰,宁王率所部包围飘香酒楼,仙乐坊、醉客春老店等十余处据点均为靖羽卫查封。昆仑府不意遭此奇袭,未及反抗撤离,被捕拿者众,至此于洛城势力连根拔起,近十年经营尽付东流。

同日风雨止歇,重华宫于九城张贴安民皇榜,诏告昆仑府恶行。天子暂缓参拜皇寺,将行程改为太庙祭天,祈天道昌明,佑禹周国靖民安。

第六十一章 夜来风雨

八月十四夜晚,相比于洛城的动荡,重华宫中还算平静。

天宜帝一下午都待在芷汀宫,算下来,他上次来看莲妃还是半个月前。但莲妃的好处就是清婉宁和,从来不会流露出幽怨的眼神等人哄。她并不问起宫中发生了什么,只安静地说些日常小事。

天宜帝当太子时偶尔也在洛城闲走。有一次从一户普通人家门前经过,他随意往里面张望了一眼,院中一架天棚,爬满绿莹莹的葫芦蔓,下面坐着一个年轻女子,看衣着是这家的媳妇,正独自低头做着针线。天宜帝当时并没在意,然而不知为何,那一眼看到的情景却留在记忆里,女子的相貌早就记不清,但她带着温柔的恬静令人印象深刻,仿佛岁月静好,安稳无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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