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谋天下(619)
她轻轻地叹了一声气,想起身来喝口水的,可身子一动才猛然惊觉身上像是被碾压过般疼痛。缩在被子里的手伸出来想捞开被子看看她到底怎么了,细腻的肌肤却一下子暴露在空气中,那无暇的玉臂上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鱼璇玑看得一愣,旋而飞快地掀开锦被的一角往里面看,再抬头起来脸色发着不正常的红。
噙着幽光的墨玉瞳躲闪般地朝屋内探视,没有发现人她才蓦然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暗暗恼了那给她弄了这么一身痕迹的男人。她昨夜一直睡得不好,总是梦见跟赫连烬翻云覆雨的,还以为自己是太过想念他才会做出春梦,谁知道竟然不是梦。这可恶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她怎么一点都没觉察出来?
她偏着脑袋左瞧右瞧,确定不会有人突然出现什么的,侧身趴在床沿上伸长了手臂把搁在床头那边矮桌上的衣裳卷到床上来,拉好帷帐细细地瞧了遍自己满身青紫的身子,下身是干净的很可能是赫连烬一早的时候给她清理了。
鱼璇玑,你是猪变得啊,竟然睡得那么死!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头,快速地将衣裳穿好掀开帷帐下来。
屋内的炭火已经熄灭了,但是火星还是有那么一两点的。香炉里也堆了半壶香灰,再也冒不出一点香气。没有人声,偌大的房屋空空荡荡的让人觉得心寂。她信步走了几下,没有在房间里发现有任何赫连烬的痕迹,当然除了她在枕上发现的发丝,还有身上欢爱后的痕迹。
奇怪,这人大清早的去哪里了?她狐疑地伫立在原地,顺手将衣架上的披风拿过来披在身上,正欲出门找他,冷不防地门突然就被推开了。
“璇玑姐姐,你醒了?”玉落端着一盆还冒着热气的水,铜盆的边缘上搭着一块雪白的锦帕,看得出是为她洗漱而准备的。外面可能很冷,她脖子长圈着一条灰色的狐狸毛的围脖,一张漂亮的脸蛋在黑发笼罩中显现出来,下巴蹭在柔亮的毛皮上,脸蛋还看得出被冻的红彤。
鱼璇玑挑了眉梢,道:“怎么来亲自送了?”在船上她都没有做这些事,难道方诸山连一个送水的丫鬟都没有,还得差遣她带来的人?
“璇玑姐姐,是赫连大哥让我过来的,他说我们人在外面,要万事小心。”玉落猜着她约莫是要怪方诸山的人缺乏待客之礼,忙出口解释着。眼珠子在眼眶里滚动了些许,从侧面挤进去把盛满热水的铜盆放下,将锦帕放进去打湿又拧紧,转身来看鱼璇玑还站在门口处没有动。
她不解地盯着一动不动的鱼璇玑,问道:“璇玑姐姐,你站在那里干嘛?”想看赫连大哥什么时候回来?想了想,也就这个理由说的过去。
“赫连呢?”看到玉落进来后,她突然心生出一股不安来,好像要有什么不受她掌控的事情要发生了。
“司空公子一早就把赫连大哥请走了,说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商量。赫连大哥走之前特别吩咐我,要我好生呆在你身边,有什么事都等他回来再说。”玉落听她问起赫连烬,自然就知道了自己猜的果然不错。怕她着急,就赶忙给她说解了。
“这样啊。”对于这样的说辞,她并不觉得合适,一双眸子带着期盼的光站在门口眺望着。心里冲动着,想要迫切地见到他。难道是因为昨晚做了那个决定,想要争取更多的时间留在他身边?她子啊心底如斯反问着自己,可被枷锁禁锢的心却沉闷着不发一言。
玉落咬着唇翻了翻手上的湿热的锦帕,走过去递给她道:“璇玑姐姐,无论怎么说,你还是先把脸擦了,坐下来慢慢等赫连大哥好不好?外面真的很冷,你的身子已经没法承受太重的寒气了。你该知道的,你的身体那么特殊。虽然赫连大哥常年修习寒冰诀,可他身上的寒毒却是没有你严重的。灵瞳神蛊也不知道能保护你的心脉多久,一旦寒气攻入心脉冻结了血液流动,你就……”
没救了——
“玉落,寒毒最严重的是赫连,不是我!”鱼璇玑没有去接她手里的锦帕,却是用着她惯常对待下属的冷色朝玉落命令道。
她突然就转变了语气,玉落还有些愣愣的,那种强势的逼迫容不得她说一个不字。她忽然间有些害怕,总觉得眼前的鱼璇玑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可她也清楚,与鱼璇玑相处的那些日子来她为人极为冷情,可能是因为天机子的缘故自己才能安然地在她身边呆那么久。
“本座的话你听不明白?”她眸光一厉,语气里尽是高压凌厉。
玉落忍不住一哆嗦,鼓着眼睛朝她瞄了眼,慌张地埋下头。“赫连大哥的寒毒比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