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谋天下(290)
白逍诧异地看着失态的鱼璇玑,心头闪过丝想法,这人该不会是跟他们的老祖宗认识或是有关系吧?一想又马上否定了,他们都死了几百年了,眼前这人可没有那么大的年岁啊。可她怎么打听虞家的事,听了后却那副样子?白逍看不见她的脸,却能从身影上发现,她十分惊讶。
“喂,你没事吧?”白逍一手挡着吹来的风缓步踏过已经破烂的门槛,停在了她身后。
秋夜中冰凉的雨打湿了她的斗篷,微雨飘来脸上鬓发湿哒哒地搭在脸颊上显出份凌乱来。眼眸缓缓地闭上,再睁开时已经入往常般清冷淡漠,一点也找不出方才的挣扎痛苦。鱼璇玑眸光淡淡地扫过白逍,冷道:“白家已到了生死存亡之际,流沙为何不见动静?”
“你?”那句你是谁差点脱口而出。
这到底是哪儿来的女人啊,怎么对他们家的秘事那么清楚?这事情只有嫡系的子孙才有资格知道,旁系的都以为自己的祖宗是白术(虞长卿的假名)。难道,她是祖训中的有缘人?脑中里又是轰隆一声雷响,嗡嗡的震得他心惊不已。
“话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你何需隐瞒。”对他三缄其口的行为,鱼璇玑顿时就生了恼气,冷斥道。
“你,你怎么知道我白家的秘事的?”要是不问清楚,他怕是会辗转难眠好几年。
望着大雨倾盆中苍凉的夜,她微微眯着那双灵透的墨玉眼,知道他心里满腹怀疑,压着怒气淡然出口道:“我知道的只是虞家被杀之前的事,后面的就不知道了。我只能说我与你虞家颇有渊源。”一个带着怨恨在水中存了五百年的冤魂借尸还魂,这话说出去谁相信?心中升起一抹惆怅和悲切来,却又被她以冷漠掩饰了下去。
白逍呆呆地站着,努力消化着她的话。跟虞家有渊源,岂不是说她就是那人!这消息来得太突然了,他还有些懵懂。
“我问你,流沙可在?”暗光下白逍那白皙脸上的愣滞落入她眼中,鱼璇玑狐疑眯眼,他怎么比自己还惊讶这么久都回不过神来?
“流沙,流沙在,但是没有信物调动不了。”白逍忽地头脑一热,当即脱口。
“可是此物?”从怀中贴身收藏的锦囊中取出一物,摊在她的手心里。
这里黑得没什么光亮,白逍想起来自己随身带着枚夜明珠,当即掏了出来朝她手心照去。柔和的光亮下,通体暗红纹质细密的指环状静静躺在她的手心。白逍乍一见此物,胸口好似赌了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直教人难受得发晕。
左手拿好夜明珠,右手微微颤动拿起它来,入手有些微如玉石般的冰凉之意。指腹摩挲着指环外侧,看似粗糙的表明摸着却平滑如镜,内侧分两端雕着镂空的白虬飞腾和风啸九天,瞪大眼睛仔细看去在两个图案交汇之处隔着面上虬尾凤羽雕着一个小小的诀字。
脑中轰隆一声仿若雷霆经天而过,不管怎么样告诉自己要镇定,此刻他是真的无法淡定了。
这东西——这东西竟然跟跟祖册上记载,白家家主世代相传的秘密,无数代人花尽了心思要寻的东西一模一样!
惊喜、错愕夹卷而来,一时之间竟让他不知作何反应。
“此物乃一枚阴沉木质桃木指环,它原本的主人出生时满城桃花在严寒二月盛开,其父于一片桃林中得了三寸阴沉木质桃木。后来流沙和暗流沙建立,三寸桃木便被做成了这天下唯一的桃木指环,成为象征主人身份的信物。这样的桃木千年难得,细闻有淡淡的清香,它的木质纹理更是无可仿造。”
她仍旧那么淡漠,手指却默默地收紧了下。
白逍一愣,转脸来也不跟她伪装什么,直接问道:“不瞒你说,我白家数代人耗时五百年寻找此物仍一无所获,你是从哪里得到它的?”
“禁宫。”她淡淡吐出两个字。五百年前由她藏起来的东西,别人怎么可能找到!
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白逍疑惑道:“你如何进得去禁宫又是怎样寻到它的?”白家也派过不少人暗中去那里找过夭桃指环的下落,怎奈年代久远那里早已荒芜哪有那么容易,没想到会让她给找到了。
冥冥之中是不是有什么安排,将她推到了白家的面前?
“以后你自然知晓。”她的声音在哗哗的雨声中略显得小而模糊,“禁宫本名紫重阙,能找到完全是它主人的指引,而我所要做的便是替它主人完成一个心愿。”
白逍为人也是谨慎,三言两语便让他信服那是不可能的事,可事实上她能说的也不多。她需要得到流沙的力量,若白逍不予她不能杀他也不能放弃这件事,可谓两难。她敛了敛眸子,在飘来的凄风苦雨中声线浅淡。“紫重阙的主人是谁,你应该比我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