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崽又在胡作非为(43)

作者:风歌且行

牧风眠不甚在意,“谁知道呢,许是我们运气好呗。”

“你身上没有灵力,被卷入这些怪事里,怎么看着一点都不害怕?”

牧风眠叹一口气,摸上自己的心口,说道:“其实我心中很害怕,只不过不在表面上呈现罢了。”

宴星稚看着他悠闲的侧脸,仍不能打消疑虑,问他什么他都好像在打太极,于是决定在夜间探一探他,便不再询问。

没过一会儿,就有人发现牧风眠擅自进了房中,呵斥着将他赶出了屋,只余宴星稚一人在房中。

这就是低级幻境最明显的特征,哪怕他们容貌穿着都没变,这些幻境中的人却还是跟眼瞎了似的视若无睹,将那些身份强硬地套在他们身上。

实际上这种低级幻境,要是换做宴星稚以前,一剑就能捅破,只是今时不同往日,还是老老实实寻找破解幻境的办法。

那桌上的衣裙她自是碰也不碰,倒在床榻上就睡觉,一觉闷到夜里。

说是关她一日,还真就一日没人来打扰她,如今的她自然是睡不够的,若不是为了来抢问情,她本打算睡个十年八年的彻底将身体恢复。

可惜玄音门这小破门派摇摇欲坠,若是不管只怕荀左跟门派里其他人都要一起睡山洞了,她也只得拖着这半融合的身体出来奋斗一把。

夜月高悬,整个宅子陷入一片宁静之中,牧风眠看了一眼周围空旷之景,打了个哈欠,一推手就开了门,转身进入房中,径直走到竹藤椅上躺下。

他朝内阁的床榻看了一眼,就见宴星稚正睡得香甜,略一思忖,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古朴的手持铃,将手柄系上一根绳,然后挂在竹椅的其中一个雕花上,继而才闭上眼睛。

宴星稚打从他推门开始就已经醒了,只不过没睁眼。

等了好一会儿,听得那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断定他进入睡眠之后,她则暗暗施法,将一抹神识从身体里脱出。

神识飘飘摇摇,寻着竹藤椅上的牧风眠而去,一下就从他眉心的位置钻了进去。

宴星稚是想探他的梦境。

一是因为,若他真的是牧风眠的话,由于魂魄过于强大,宴星稚此时的状态是根本入侵不了他的神魂梦境的。二来是因为在毫无防备的状态下,梦境最能反应他的真实情况,说不定能在梦境之中看到一些关于他身份的东西。

神识探进他眉心之后,宴星稚就看见眼前骤然编织出模糊的景象,像是还未散去的雾,朦朦胧胧,不消片刻这些雾气散去,视线里的东西变得清晰起来。

只见周围是一个略显破旧的院子,院中光秃秃的,周边种的树也没有一片叶子,张着扭曲的枝丫,空中泛起一阵阵寒气。

这便是他的梦境。

宴星稚心道竟然真的进来了?那她心中的疑虑几乎打消大半。

身后传来“咚咚”闷响,她转头看去,就看见身后摆着一个十分大的木桩,一个年纪看起来只有六七岁大的孩子正费力地举着大斧头劈着木断。

那少年身穿朴素的衣衫,头发束成个丸子,许是天气寒冷,他哈出一阵阵白气来,举着极为沉重的斧子一下又一下地劈着,如此使尽了力气,才将一块小木段劈成两半。

他将劈碎的木断拿起来,乖乖堆叠在旁边那一堆劈得乱七八糟的木段之中,擦了擦脸上的汗转头朝宴星稚的方向看了一眼。

宴星稚就发现他圆圆的小脸上白白嫩嫩,鼻尖冻得通红,与那病弱草包的脸极为相像。

像是他幼年时。

那小孩子忙活了许久,也才劈了一点的柴,后来一个像是仆人装扮的人走来,见他才劈了这么一点,一下将他推了个跟头,嫌恶道:“真是没用,一天的时间才劈了这么一点柴火,跟着你这样没天赋入道门的主子,何时才有出路?”

小少年被推倒在地上,也不吵不闹,只慢慢爬起来,模样可怜极了。

宴星稚没想到他的幼年竟是这样,如此这般的欺辱,这小少年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显然不是头一回被这样对待。

看着那仆人对小少年踢了两脚,又放下狠话让他尽快将柴劈完之后就离开了。

因着这是梦境,周围的景象局限又模糊,仆人一转身就消失了,无处可寻。

那小少年就接着劈柴,重复着笨拙的动作。

宴星稚在旁看了许久,终是打消心中的疑惑。

不可一世的牧风眠,怎会做这种事,受这等欺负?

她摇摇头,暗笑自己疑心太重,先前分明就确认了他并非是牧风眠,结果还是折腾了这一出。

宴星稚神识化形,想从他的梦境中出去,却不想好似一下撞到了墙壁似的,被弹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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