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崽又在胡作非为(307)
“若是当初我选择继续为你所用,助你夺得神界帝位,掌控六界,那么那场浩劫就会如约而至,你会造成那场令六界生灵涂炭的浩劫降临,而选择权在我。”宴星稚缓声道:“什么成王败寇,那都是你安慰自己的理由罢了,这场权力的追逐之中,你已经害了那么多人,若是你真的赢了,也不会是这天下的英雄,你只能成为罪人。”
时珞发狂地挣着铁链,“你胡说!我会造就一个没有苦难没有斗争的六界,不可能让浩劫降临!”
宴星稚居高临下地看她,嘲讽一笑,“你也就嘴里说的话好听。”
时珞拒不认罪,宴星稚便启动审判,让人宣读她曾犯下的所有罪名,一字一句传在所有人的耳中,被记录在册,散去六界,让世人皆知。
到最后,她双膝一弯,重重跪在地上,意识好像不大清楚了,最终却仍然固执地念着:“我没有罪,我只是输了。”
比起时珞的固执,师梵与师怜雪叔侄二人如丧家之犬,没有任何反驳,垂着脑袋再提不起一丝斗志。
他们亲眼看着师氏家族的殒落,看着那他们恨之入骨的人登上王座,昔日荣光权力半点不剩,这些惩罚对于他们来说已是极为致命,万念俱灰。
这场审判持续了很久,曾经明目张胆嘲笑宴星稚的人,企图将她踩在脚下,趁早扼杀的人,终于也全部跪在她的面前,将高傲的头颅抵进了尘埃里。
师怜雪抬头看了宴星稚一眼,她看见坐在王座上金光闪闪的人,又想起多年前她初次看到宴星稚的场景。
宴星稚身上有一股谁也无法忽视的蓬勃生命力,就是站在那里不动,也仍能成为瞩目的焦点。
那时候的第一面,师怜雪就感觉到她是个巨大的威胁,她一直想方设法将宴星稚赶出神族区,却没想到这来来回回的博弈之中,最后仍是她站在了最高之处。
她千般怨万般恨,这已成定局之事,也再难更改。
宴星稚记恨他们曾经对牧风眠施神罚之伤,下令让所有人都挨了一顿鞭子,那痛不欲生,久久不能愈合的伤痛会日日夜夜地折磨他们,将牧风眠曾经受过的苦难切身体会,直到他们经受不住,亲口承认那些做过的罪行,向那些被害之人忏悔。
死,是不能赎罪的。
一切,都结束了。
这日千莲神山的莲花绽放,日光普照,新帝登基,六界混乱平息,重归秩序。
新天历九万一千二百三十九年,上三界发生大乱,动荡过后宴星稚登基帝位,宴氏重掌六界大权,万族来拜,无不臣服。
“当年那场大战,可谓是惊天动地,鬼哭神嚎,神帝手中的问情神器斩尽对抗之刃,又有清屿在旁,所到之处寸草不生,锋芒毕露无人敢与其争锋!只可惜咱们瞧不见当年的那场面,也不知与前罪神师梵那一战,是谁胜出。”
酒楼之中空旷,只有一个老头坐在当中,桌边围着一圈小孩,正津津有味地听着他说起当年。
听到这场战不知胜负,孩子们都遗憾地叫起来。
老头摸了摸胡子,笑道:“虽说咱们不知那场战斗的胜利,但却知道最后的结果,也是一样的对不对?”
“赢了呀。”突然有人插话。
老头和小孩一同望去,就见酒楼靠着窗边的座位上,坐着一堆男女。
男子墨发用金绳高束,俊俏的眉眼含着轻笑,正悠哉地吃着盘子里的花生米。
说话的正是他身边的姑娘,长发结辫披在肩背上,嘴里吃着鸡肉,塞得满满地,说含糊不清,“宴星稚多厉害啊,谁能打得过她啊?那一战不用想,肯定是她赢了的!将师梵打得抱头鼠窜,莫说是师梵了,如今就是师镜,她对上也能打得有来有回。”
“你怎么知道?”有个小女娃扬声问,“你看见了吗?”
“当然,我亲眼所见。”那姑娘说完,就对旁边笑着的男子问:“是不是?”
“是是是,确实是如此。”那男子立即应道:“怕是牧风眠对上她,也要甘拜下风。”
酒楼老板娘因为客少,十分悠闲地倚在楼梯边,听着他们聊天觉得好笑,于是就道:“说起来,我倒想起一桩趣事儿。”
视线又都转移到她身上。
她道:“几年前,有个小姑娘来我这楼中吃面,吃完之后没钱付账,就说自己是刚复生的宴星稚,要以她的名号赊账呢,说来也巧,正是那段时日,突然就传出了宴星稚复生的消息……”
“那她是真的宴星稚吗?”孩子问。
“那我可不知呢。”酒楼老板娘眯着眼睛笑。
“是真的是真的,都是真的。”坐在窗边那姑娘已经吃完了盘中的东西,像是随口一说,她擦了擦手,起身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