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养妻录(重生)(164)

作者:芝芝萄萄

“是朕的错。”

还想顺势挣扎一二的人儿叫听到的这四个字直接整懵了。

她未曾想过他会直接应下。

看着小公子神情中的慌乱,主动低头的帝王面色却反倒是如常。

“影卫一事确是朕私心, 若岁岁不喜,之后不会再有。”雍渊帝垂下眸, 案台上的烛火明明灭灭,却足以映出帝王那俊美无双的容色。

“但岁岁身边, 依旧要留有影卫。”他道。

小兔子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我...我并非这个意思。”

她一直都知道他派了人护住她的。

“我不是故意要来这的, 再, 再说...”姜岁绵低着头, 小声喃道:“不过是逛一逛嘛, 男子都可以三妻四妾, 我只看一眼罢了,怎么就不行了?”

嗯...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如果她的眼神不那么飘的话。

雍渊帝看着被他抱在腿上放着的小公子,气笑了。

他伸手轻移到人儿颈侧,却不是如常般一捏即分,而是略显强势地捧住了那张细腻如脂玉的脸。帝王虎口处微向上一抵,那颗垂下去的小脑袋就这样被迫抬了起来。

姜岁绵那盛有清泉的美眸中闯入了另一人的倒影。

郎艳独绝。

“岁岁可知,大雍律例中男子狎妓是何过错?”

被捧住脸的小公子刚想摇头晃开人的手,这句话就蓦地落入了她耳朵里。轻飘飘的,仿佛风一吹就散了,可...

“我又没有狎妓!”

姜岁绵惊得眼睛都瞪圆了几分,直直地望着她身前之人,努力驳道:“她们连碰都没有碰到过我!”

还可以这么算的吗?

雍渊帝的指腹从人颊上轻轻擦过,神色莫名。“若非他未曾碰到岁岁,岁岁以为,这里还会是如今这幅模样么?”

哪,哪副模样?

是指这满屋的狼藉,还是那位被你打到屏风上人事不知的小倌?

小少爷看着不远处星星点点的血花,默默收回了扫向旁侧的视线。

帝王手指微不可察地顿了顿,随即就又恢复若常,恍若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只是那另一只困于她腰间的手轻移而下,于不经意间拾过了旁边美人椅上坠着的小物件。

轻浅的一声簌簌细响,一道细芒撞入顶上的屋梁,又借着撞击的力道重坠下来,却是恰恰撞上了那朵盛开的扶桑花。

花瓣四落而下,屋内再无血痕。

扶桑气息浓烈,混着那残余的酒香,很容易就盖过了旁的味道去,可雍渊帝鼻尖却只余一味淡淡的梨花香甜。

只是那枝娇艳的梨花上,不慎沾染了些凡尘的胭脂气息,平白惹人生厌。

当然,帝王厌得自是那不知死活缠绕上来的脂粉。

他精心护在怀里的花儿,哪是任谁都能碰上一碰的。

难言的寂静渐渐于屋中荡开,细碎的星光透过窗柩,慢慢垂落在二人衣上。君王袖口的冷香气随着他轻擦而过的指腹一点点浸染着他身前之人,直至彻底将那令人生恶的气味尽数掩去。

姜岁绵乖乖坐于他腿上,束发用的簪子不知何时松了,青丝如瀑如泉,原本俊俏的小郎君再不见踪影。

许是觉得热了,沉默不语的人儿按了下被自己垫在身下的华裳,终是又一次开了口:“我想下来。”

她似往常一般糯糯的,却又好像有哪里不同。

雍渊帝依言放开了手。

在帝王松手的那刹,他怀中的小兔子便蹭地一下从他身前跳开了来,紧接着才腾出手,给自己挽了个发。

简单的男子髻。

雍渊帝看着她熟稔地插上发簪,眸光半沉,却是问了句毫不相干的话:

“岁岁身上的衣裳,是从哪得来的。”

束好发的小少爷悄然挪到离人最远的桌案一角坐下,然后才慢吞吞地回他道:“珠珠带我去成衣铺买的。”

萧饶安他们又不笨,要是叫岁岁在府里直接换上她兄长的衣服穿了,那岂不是把搞事这两个大字大大咧咧地刻在了脸上?

到那时姜府还能放人出来吗?

当然是要先把少女带出来,才好进行下一步的。

这些细枝末节之处早在计划开始前,就被一群小郎君周全过一遍又一遍了,务必确保绝无半分错漏。

他们也的确做的很好。只可惜...

矜贵的小公子垂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猎者那用枷锁小心翼翼藏起的占有欲,终是被人窥得了一角。

桌案上,被遗忘的白瓷酒壶散发着薄淡的酒香气。在雍渊帝再次开口之前,姜岁绵轻轻抿着唇,却是先他一步打破了这无边的寂静。

“圣上喝过酒吗?”

无论是私底还是群臣集聚的宫宴,她好像从未见他喝过。

不出姜岁绵所料,那人道:“未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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