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怜在修罗场焦头烂额(220)
雪郁见男生又有想扔伞的冲动,连忙扶住伞,细滑的几根手指就放在他上面一点,“知道, 你这边的。”
其实在这句话前,雪郁也不知道自己会这么回答。
在各种奇怪男人身边周旋久了,他好像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怎么顺着男生来,说男生想听的话。
他这时还不确定这样说是不是正确答案。
实际上路窦的反应已经回答了,别别扭扭地看向别处,握住的伞柄像是很烫,握了松松了握,不停重复这个无意义动作。
“——砰。”
不太明显的声音夺回了雪郁的注意力,他没往声源地看去,而是看向靠坐在地面的男人,男人苟起腰,一条腿缓慢曲起,发出闷重压抑的喘息。
雪郁愣声:“你……”
方识许表情不变地收回手中的硬物,声音淡得像温水:“补枪。”
雪郁:“??”
他知道啊,问题是,恶灵已经不能动了。
在雪郁迷茫地试图分析男生这个没必要的举动时,旁边两个黝黑便衣冒着雨,一左一右架起无力的周卿:“先送去附近派出所吧,这里不是审问的好地方。”
后面的人跟上给他们打伞,嘴里嘀嘀咕咕:“我还第一次见自己主动送上门的。”
周卿泛白的唇角往上牵了牵,是看不起的嘲讽弧度,明明受制于人,依旧挑着眉真情实感地讽刺道。
“是啊,要不是太想来找人,也不会被你们这群蠢货抓到。”
“不过也不算亏,毕竟真的很甜。”
两便衣面面相觑:“……甜?”
放在别人耳里不明不白的话,雪郁一下就听懂了,想也不想伸手捂住他嘴巴,细软的指尖颤又颤,“你别瞎说!”
最薄弱的脸部被面团似的触感覆盖,周卿鼻尖不自觉动了下,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实发生,他感觉腹部的刺痛都被抚平不少。
但下一秒,那只手被高大男生凶巴巴扣住,路窦横眉竖目道:“不许碰他。”
雪郁讪讪收回手,倒很听得进去话:“……哦、好。”
“他刚刚那句话什么意思?什么很甜?”
雪郁手一抖,耳朵连着脸颊都在红,眼神乱飘糊弄道:“没什么意思啊,我也不知道他在瞎说什么,你不是也清楚,他老是爱乱说话。”
路窦不是容易被应付的人,特别是他很熟悉雪郁这副姿态,一看就知道是在撒谎。
眉毛一点点拧起,恶灵那番话在雪郁遮遮掩掩的反应下变得微妙,他正要再次开口问,并且带着必须问到的强硬态度。
方识许忽然道:“时间不早了。”
雪郁连忙接道:“那我们快走吧,我刚刚来的时候,看到路上有派出所的。”
于是这迫切想深究的话题,被阻挠得没进行下去。
几人带着恶灵一起去了附近的派出所,在便衣出示警察证后,周卿便被关押在了审讯室,擅长审问的随行便衣让雪郁先在外面等着。
雪郁也不添麻烦,在厅里乖乖坐着等。
外面的雨不算太大,但路窦的伞打得是真没水平,准确地说,是在该有水平的地方没水平。
雪郁身上干干净净的,反观他,一整个落汤鸡,路窦要来纸巾擦了擦脸,又接了杯热水,懒散伸到雪郁面前,“喝不喝?”
雪郁眨了下眼,受宠若惊地摆摆手:“不喝。”
路窦也不勉强他,把水杯放到一边,停顿了许久,状似刚想起般硬邦邦问道:“现在能说没,他说的甜是什么甜?”
雪郁:“……”
雪郁真就无语。
到底有什么记到现在的必要?
雪郁并了并膝盖,在心里思考着应对的谎话,审讯室的门忽然打开,出来的便衣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雪郁,你进来一下。”
“好。”
雪郁从一开始便料想进展不会太顺利,但他想不到,为什么要他进去?
他站起来,旁边的路窦神色也不太好,应该也是在想恶灵在搞鬼,微皱眉道:“有事叫我。”
雪郁模糊“嗯”了声。
方识许是镇灵师,也有进去的资格,雪郁和他相跟着一起进去了。
审讯室大体分为两处,用铁栏分隔着,一处是审讯民警的桌子,一处是铁栏后孤零零的凳子,后面的防撞软包墙面上,用鲜明红字写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被捆灵绳绑住的周卿就坐在那张凳子上,身上衣服湿透,雨水顺着锋锐下颌滚落,停留在他那具冷冰冰的躯体。
所有罪犯在被询问前,都会嘴硬、含糊其辞、推卸责任、谋求最大减刑。
可这些在周卿身上半点没体现,他很配合,甚至可以说积极配合,但在此前提下要先满足他一个要求,一个只有雪郁能做到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