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昏君求死不能后[双穿书]+番外(111)
医术,在他心里的地位神圣,他从来不曾拿救人命的事情作筹码,如今,要以此来要挟对方……
心中有愧,却义无反顾。
简医生选择了一个侧位切口,锋利的刀刃划开小姑娘的皮肉。
这个放在现代只需要微创就能解决问题的小手术,如今避开肋骨都需要极为精准的位置拿捏。
他一面下刀,一面下针尽量压制住小丫头的血流。
冯祭一站在一旁,他帮不上忙,额角却已经冒了汗,看着眼前年轻的医者,拿着一堆自己叫不上名字,如同刑具一般的器具在自己孙女身上比划,心惊不已。
渐而,眼前医者的沉稳,带给他希望和安定——他的手,极稳。
即便左手还带着伤,但在那颗幼小又鲜活的心脏上操作时,也没有丝毫的犹豫与颤抖。
小患者的呼吸一直平稳,王爷的呼吸也平和,只有冯祭一,觉得自己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好像气喘得重了,都会影响施术者的水平。
终于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王爷轻轻呼出一口气。
空气像是随之清新,窗外天空也更敞亮了,空气里弥散的药味、血味都淡了——冯祭一也跟着放松了。
老医师凑上去观瞧,见小孙女的伤口还豁开着,隐而能透过骨缝,看见一颗小心脏的跳跃。
但本该缝合伤口的人,却停住了手上的动作,把工具放下了。
老医师的心一下子又提起来了,小心翼翼的颤声道:“先生……是不是需要什么帮助?”
王爷转向冯祭一,眼神的温度随之降下来,清清冷冷的道:“在下,想要冯大人知无不言。”
冯祭一愣了一下,忽而反应过来他的居心,这是威胁。
大怒骂道:“无耻!”
王爷脸上现出一丝苦笑,点头承认道:“没错。”
他一句辩解都没有,就坦然承认,冯祭一反而不知该如何应对了,但只看他的眼神就知道,除非他目的达成,否则软硬皆无用。
僵持片刻,远宁王目光转向床上幼小的生命,声音平静得没有半点温度,道:“她大概能以这个状态坚持两刻时间。”
说完,他向后退了几步,在椅子上坐下。
冯祭一眼看事态脱缰,也不知是气还是急,冲到孙女身前,随手抓起托盘上的工具,便要自己动手,但小小的胸腔里带着鲜活生命力的心脏的每一下跳跃,都重击着他的精神。
周围一片猩红狼藉,饶是他从医一生,都被震撼得头晕目眩,紧接着便是一阵翻江倒海的生理性反呕。
气苦的放下工具,转头看向在椅子上安坐的年轻人,见他眼神里满是冷漠和决绝。
终于长叹一声,问道:“你想问什么?”
对话很简短,王爷想问的问题也简单——当年的真相,老医师在讲述时到底隐瞒了什么,又为何把改过的药方拿来蒙哄他。
冯祭一终于还是不忍拿自己孙女的性命玩笑,只得道出实情。
远宁王庆幸,这是老天让自己撞上的捷径,占环如今早已物是人非,单靠玉人和陈星宁去查,怕是难于登天了。
冯祭一道出了几个关键。
当年事情的起因,确实是几个孩子进神虺殿“探险”。
只是神虺殿由占环神使一族执掌,又是饲育长环蛇的所在,即便是世子、王子,也并非说进就进,所以当年几人能进去,一定是有神使带领。
事情的结局,是白景为救李鸩被长环蛇咬了,但期间发生了什么,李鸩和李鸠各执一词。
李鸩说,他和白景坠入蛇窟是因为被李鸠撞了。没想到突然雷雨大作,惊了蛇窟里的蛇。长环蛇向他扑来,白景一把把他推开,自己却被咬了。
李鸠则说,他本来在看殿里腾蛇大神的雕像,听见身后有异响,回身惊见大哥和白景已经掉进蛇窟了。
危难关头,神使赶来,但因为雷雨大作,本来能安抚毒蛇的曲调全没作用,白景被蛇缠住,几乎丧命,李鸠情急斩了蛇,白景才得救。
李鸠,是白景的救命恩人……
结果,神志恍惚的白景获救后,目光停在李鸠脸上,喃喃问他:“为何推鸩哥哥。”
一句话,几乎坐实了李鸠的过错。
出使的皇子命悬一线,尧国君王震怒,才有了后来占环王为表诚恳的歉意与感谢,愿自他一代起,往后四世向大尧称属的国书。
这事起初真如罗生门一般,但王爷结合前些天李鸩与白昼的对话,察觉当年他二人像是共谋——李鸩除去了通往王位的绊脚石兄弟,白景则借机,助先皇收拢了一个边陲属国。
更甚,此事若是没有猫腻,数年后身为神使的风光一族,为何会一夜间消弭于大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