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娇(77)
早就守在门口的秋雨拉开门,瞧了眼独玉身后,确认无论跟踪后,她步子往后退了一步,轻语:“随我进去吧。”
独玉小心翼翼瞧了秋雨一眼,她眼眸深处里泛起抹恐惧,轻轻咽了咽口水,勉强扯了扯嘴角露出个笑意。
秋雨喂她吃毒药那幕还深深刻在心里。
沈家大姑娘院里的人,她皆是惹不得。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惹不起这位沈姑娘。
不过眼下瞧着整个沈家怕是都不知沈宁事事皆知。
独玉拉了拉斗篷垂下眼随着秋雨往里走去,院里静悄悄的,竟连一丝声响都无,她忍不住悄悄抬眸打量了几眼,并未瞧见二房放在文院里的人。
她握着帕子的手紧了几分,这大姑娘聪明的很。
秋雨轻轻先开了帘子,后头瞧了眼人,嘴角忍不住勾了勾,这是个知道怕的。
里屋里沈宁垂着眼眸细细瞧着账本,面颊白嫩如雪含了几分清冷,身旁的热茶冒着死死烟气,清月秋云落坐在一旁低头绣着这些日子流行的新花样。
秋雨俯身行礼,道:“姑娘,人来了。”
旁的独玉赶忙俯身行礼,轻语:“大姑娘安好。”
沈宁慢慢合上手里帐本放下身旁小桌子上,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而后抬眸瞧着人,轻笑:“独玉,你今个来是为了何事?”
“姑娘,不是早让人等在门口了吗?又怎会不知独玉所求何事?”独玉取下斗篷放在一旁,抬眸瞧着人,“想必大姑娘早已是心知肚明。”
沈宁微微挑眉,好笑的瞧着独玉,直到人嘴角的笑意僵硬,她才开口轻语:“谁说我让秋雨等的是你?”
独玉微微皱眉,她竟瞧不懂沈宁是何意?咬了咬牙开口:“大姑娘这是在说笑,咱们不是早就说好了吗?”
“我将消息带给那人,大姑娘定会帮我,不是吗?”
“难不成大姑娘是想反悔?”
几句质问,反惹得沈宁掩唇笑了起来。
她放下手里的帕子,趁着清月的力起身,缓缓走到独玉身旁瞧了几眼,而后道:“要是你乖乖听话,咱们这也是可以合作,但我可听人说你并未将消息传出去,反而故意露了马脚。”
“我能发现你与沈南的苟且之事,自然也瞧得见别的事,你既不诚心诚意与我合作,又何必再寻我?”
话落,她瞧了眼额间冒着细汗的独玉,沉声道:“秋雨,送客。”
秋雨闻言微微凝眉,诧异瞧了眼独玉,这人竟如此能伪装?那她下的药岂不是已被人解了?
不待独玉多言,秋雨便点了她哑穴,将人带出去。
沈宁瞧着二人的身影消失,她抬眸瞧着挂在半空中皎洁白玉半的月亮,若不是早些得知,今个她怕要要栽跟头了。
半响,她转身坐回软榻上,旁的秋云是知晓秋雨下药一事的,如今正是满腹疑问,偏不知该如何开口。
沈宁微微侧首,眸底含了几分雾气,她望着秋云淡语:“有什么想知道的,便问罢。”
秋云迟疑了一刻,皱眉询问:“姑娘,早些时候秋雨明明对独玉下了药,为何她还敢如此?难道就不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吗?”
“她背后的人,岂会连个解药都没有,往后关于独玉一事,我们无需再管,自会有人收拾。”
沈宁音落,便伸手端起茶盏抿了口,她微微阖了阖眼,事态远比她想象中的更加严峻,如今这沈府里也是多方势力。
今个若不是秦昱特意提示过,她怕要满盘皆输了。
许久,她放下茶盏,望着夜色叹道:“罢了,看来,今个不会有人来了,也该歇息了。”
清月应了一声,安慰的拍了拍秋云的肩膀,便扶起沈宁往里卧走去,她家姑娘既不言明为何,便是为了她们这些个女侍的安危着想。
瞧着人生在世,知道的越少,便活的越好,知道的越多,便死的越快,这可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虽不知今夜姑娘等的何人,但总归都活着就好。
沈宁半倚在床榻上,瞧着忙碌的清月,她轻轻抿嘴笑了笑,“清月,你就不问问为什么吗?”
清月放下手里的衣裳,抬眸瞧着沈宁,言:“我自小陪着姑娘长大,瞧了宫里太多腌臜的事儿,心里明白姑娘若是不愿说,定是此事危险极了。”
沈宁垂下眼眸叹了口气,清月与前世一般,最是懂她也最为她着想,许久,她轻言:“我只希望这次我身旁人都可以平安喜乐。”
沈宁说的又轻又快,饶是离得近的清月也只听了平安喜乐几个字,她眉宇含笑俯身为沈宁掖了掖被子。
夫人,姑娘如今愈发了辛苦了。
待清月放下床幔离去,本瞧着熟睡的沈宁睁开眼望着幔帐顶许久,若不是秦昱信送来的及时,她都不敢想象后果会是如何,但即是如此,偏她就不后退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