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知道您这儿不会有人偷听这才稍微放肆了一些。”欧阳情端起六婆斟的茶，姿态优美，行云流水一般，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

“若是你们已经如此决定，那么这一次楚霖出征，便是你们绝好的机会。你们可想好要怎么做了？”六婆看了欧阳情一眼，她还是那般慢条斯理，仿佛不是偷溜进来而是光明正大到这里来做客的，看得六婆默默点头。

欧阳情收起嘴角的笑容，“这一次楚霖出征，想必会有很多风险，楚夜派遣了少许暗卫去监视他，前去的队伍之也有一些我们的人，必要时也得护住他的性命，免得皇帝怀疑到我们的头。”

欧阳情考虑得非常周到，这让六婆很是放心。

这一次楚霖出征，若是路出了什么事情，皇帝第一个怀疑的不是别人，是楚夜，若是楚霖死在了路，楚夜便是最大的受益者，失去了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但恐怕只有皇帝会这样认为，毕竟若是楚霖在路死了，出征的人选会换成楚夜，楚夜可是好不容易才可以不去与那食人族交锋的，若是在路便杀了楚霖，岂不是得不偿失，还会让皇帝和众人的目标矛头一下子指向他自己。楚夜向来是一个聪明人，身边又有一个拥有玲珑心的欧阳情，理当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只不过，别人如何以为那都是别人的事情，只要皇帝心起了疑心，他对于楚夜的态度绝对好不到哪儿去。

这一次皇帝对于楚霖的宠爱众人全都看得一清二楚，欧阳情当时在给楚霖看病的时候感受到了皇帝对于楚霖的关心，只是她那时候并没有怀疑到这面来，反倒是失去了主动出击的好时机。

“看样子，你们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倒是不再需要我为你们出谋划策了。”六婆嘴角的笑容显得有些沧桑，她看了看外面的天气，扭头看向欧阳情，“如今天色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吧，楚夜恐怕一直在府里等着你呢。”

“聊得太投机，倒是忘记时间了。既然如此，情儿先告辞了。”欧阳情朝六婆点了点头，毕竟是长辈，虽然身份地位都自己低了一大截，但再怎么说也是当年对楚夜有恩的人，又是他们如今的谋士，她对待起来也得带三分敬意。

红色宫墙的一片天空已经昏蒙蒙的了，乌云密布，似乎有一场大雨在悄然酝酿，正如皇城如今的局势，浑浊一片不见阳光。

……

在楚夜还有皇帝派过去的那些人的保护之下，楚霖总算是顺利来到了营地，士兵们早早地扎好了营，等着楚霖前来指挥，虽然那些将军对于这个毛头小子有些怀疑，但他毕竟是有皇帝谕旨的人，既然是被皇帝委以重任的，他们也只能给予相应的信任。

“整队，准备出击！”

楚霖来到营地之后让将士们休息了一天，发的第一条命令是这个，先前的休养生息也是为了能让他们尽快打仗。但是士兵们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有些人已经出现了水土不服的反应，也有人因为不适应这里的气候而精神萎靡不振。楚霖也不管，一意孤行，不听军师的劝告，不理会将士的劝诫，强行带着那些还没有缓过来的士兵攻打食人族。

楚霖虽然懂得很多兵法，但始终是纸谈兵，他毕竟和楚夜不一样，没有亲自过战场，也不知道真正的战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他在京城里呆了那些年，一直被皇帝保护着，连朝堂的黑暗都没有看过太多，只是因为学到了一些权势诡计，便觉得自己对于朝堂的了解已经足够了。

他一点儿实战经验都没有，有些紧急情况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处理，只能按照自己曾经看到过的书里类似的东西来安排。

他原本以为食人族不过是一个低俗无趣的部落，只是因为威名在外没有人敢跟他们硬对硬，所以才显得这么厉害，若是真的打起来了，他们青龙国那些彪悍的将士们绝对能够一举将食人族给拿下。

“出发！”

这一次，他们意气风发地出发，却是被打得屁滚尿流逃了回来。

食人族与楚霖想的完全不一样。食人族善于利用飞禽走兽，尤其是他们的猛兽蚩虎，凶猛无，让楚霖首战损失掺重。

“该死！”楚霖一拳头砸在桌子，原本绑着绷带的手瞬间被鲜红的血液染湿，看得一些将士很是惊惶，连忙叫来了军医给他重新包扎。楚霖这一次是真的被气得不轻，胸口的起伏都变大了，喘着粗气，看着那些战战兢兢站在自己面前的那几个家伙，“真没想到那个食人族还有点本事，居然能把本皇子弄得这般狼狈，哼！”

“俺先前跟你说了，让你不要去不要去，你偏要去，现在好了吧……”一个长着络腮胡的将军瞅着楚霖，神色有些不满，这一次的损失可是不小，他们损失了至少百人，虽说战场死人是常有的事情，但是因为这种没有必要的事情而损失这么多人还是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