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支嫡女(47)
计春芳仅仅只是以为是她爹认为表哥配不上她,故而才如此的,郭瑶玉却看的分明。
人要有更高的价值,才会更让人尊重。
蜜娘分明是在增加计春芳的筹码,让计老爷即便是为了利益,也会在最大化利益中挑一个更好的人。
翻年,她们可就十岁了,这个年纪可不算小了。
薛先生在讲《论语》,下边的蜜娘听的很认真,薛先生一如既往的讲的很仔细认真。
这次岁考蜜娘毫无疑问的又是第一,洛秋君闷闷不乐道:“好容易上次超过你,没曾想又被你超了。”
蜜娘也只好笑笑了。
大抵是计春芳上次由于蜜娘代替她写的诗,获得了她爹的赞赏,也激发了她学诗的热情。
蜜娘顺手推舟道:“闺塾过几日就闭馆了,我们在家也是无聊,不如起个诗社吧,大家轮流做东,如何?”
计春芳和洛秋君头一个赞同,郭瑶玉姐妹说要和家里商量。
蜜娘又道:“这次我就先做东,大家也去我家里玩,我娘亲庖厨手艺一绝。”
众人中郭瑶玉头一个应了:“好,我肯定去。”
陶淳儿眼睛也是亮晶晶的,她很少出门子,每次听大家说去哪儿玩,都羡慕的不得了,连课长都表态了,她也道好。
除了周福柔说要回家,几乎都答应了。
这边蜜娘也回家说了,还对定二奶奶道:“女儿每次女红课上做的女红都托人卖了,手里也有一两银子,娘,您就替我置办些果脯零嘴儿,好让我的女同学们都宾至如归。”
之前只是女学扬名,现在诗集一出,恐怕整个江陵府都有名了。
定二奶奶一听说女儿要准备诗会,哪里还肯她出钱,只道:“不过二钱银子都绰绰有余,何必让你拿钱出来。小孩子家家的,你放心,娘肯定替你办好喽。”
不过,定二奶奶有道:“可这隆冬,你们也不能在雪里站太久才是,你怎地不等天气暖和些再办呢?”
蜜娘笑而不语。
这个时间点才好,她爹明年八月秋闱,薛先生二三月份才开馆,她的名声经过半年累积,才会有名气,那时她爹是举人了,也能护住她。
前世她爹之所以没中举,一来是妻子惨死,他昏昏沉沉许久,二来他前世只是生员,并非廪膳生,囊中羞涩,也去不了什么好的书院。
府学里的教谕几乎是不怎么管的,大部分在那里混日子,阮嘉定考不上很正常。
但是现在他岁试一等,听闻还得了大宗师的青睐,又在大书院中一直勤奋求学,中举希望十之八九。
那么,这个时机就很重要了。
定二奶奶生怕女儿丢脸,决定自掏腰包好好为女儿办。钟氏二妞几个就更不敢马虎了,大妞犯了错,奶奶虽然说怪不到她们身上,可若是再进新人了,她们又如何自处,因此对此事非常上心,也是想到主子表现一番。
这让定二奶奶想到了她审问大妞的场景。那个小姑娘人很青葱,嘴唇子涂的红红的。
她头发披散着不住磕头:“二奶奶,我是一时鬼迷心窍了,您不要赶我出去。”
想到这里定二奶奶要说心里一点芥蒂没有,那也不可能,她等着大妞说出就是为了荣华富贵爬床这句话,再刻意问她愿不愿意去别家做妾,大妞那丑陋的模样让丈夫看的作呕,定二奶奶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贪图新鲜这种事情别说是男人了,就是女人也未尝不是如此,但是她绝对不会允许有人来破坏她的家,她的丈夫。
绝对不行。
办诗社其实最兴奋的人属陶淳儿了,她收到阮家送的花签后格外开心,虽然她一贯沉稳,但是天天拘在家中属实憋闷,难得可以出门,她都开始翻看唐诗宋词,生怕自己落后了。
陶夫人笑道:“正好前儿给你做了身衣裳,你且穿去就是。”
只听陶夫人问道:“这下帖子的阮家姑娘听说在你们学里一直都是头名,薛先生也对她赞赏有加,是吗?”
陶淳儿为人非常厚道,她当着蜜娘的面不会夸蜜娘如何,但是背着蜜娘却说了很多好话:“蜜娘年纪最小,但是非常刻苦勤奋,人也有才,一直都是头名,女红比女儿做的也好,最难得的是她字儿也写的好。不仅仅是薛先生,就是我们同学一场,也没有不喜欢她的。”
“哦,这姑娘竟然如此厉害。她家里是做什么的?有兄弟几个?”陶夫人追问起来。
自古娶妻娶贤,她家里三个儿子,个个都不是读书的料子,若是能娶个读书人家的闺女,指不定下一辈能出个有功名的人呢!
陶淳儿不意她娘有这个心思,还以为她娘是对蜜娘感兴趣,故而笑道:“她出自江陵阮氏,虽然是旁支,但她太祖父曾经做过县令,她祖父败了家业,她爹是咱们荆州府的案首,已经岁试得了一等,只等明年八月乡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