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咸鱼男主的反派白月光(61)
竟是虚元洞大弟子,陆浮秋。
“不知她来此作甚。”
有人交头接耳。
却见她端正了神色,肃然开口道:“素闻折玉师兄天纵奇才,晚辈此次前来,以虚元洞之名,诚邀师兄入我宗门,定当以长老之礼相待。”
言罢,少女一本正经地呈上一缕青穗——此乃虚元洞道术印记,见此穗者,如见掌座本人。
少年弟子们哗然,千里迢迢,竟是来撬墙脚了!
林雅再度扶额,神情有些微妙,虚元洞掌座长期以来闭死关,恐大限将至。
其宗门近年来已有式微之势,全靠陆浮秋以一人之力勉力支撑。
想寻些少年英才以重振宗门,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像这般直接当着宗门上下众人面,当场挖人的,还是头一遭遇到。
林雅轻叹了口气,为何他觉得这届各宗弟子,好似格外难带。
他轻咳一声:“折玉师弟离宗与否,浮秋师妹当禀过尊座再议。”
“哦?”
“谢折玉要离宗?”
半空传来极轻的一声笑,虚空破碎,一袭白衣甫现。
玄衣少年抬眸,金芒浮动,他漆黑的瞳眸中映出那个姿容绝代的白衣身影,细长的眉,娇媚的眼,微抿的淡色的唇,她漫不经心立于浮空舟琉璃角上,未挽的发飘散在日光中。
青山皆失了颜色。
林雅心中叫苦不迭,直呼人言可畏,三人成虎,他眼观鼻鼻观口地悄摸摸往一侧挪了几步,带着几分歉意看了少年一眼,师弟,好自为之。
自是无人敢答。
她略微躬身,一指抬起少年下颌,眼角微微扬起,似有笑意,薄唇吐出的话语却有几分冷意:"本座问你呢?"
谢折玉看着她近在咫尺的漂亮眉眼,四周一切好似变得模糊,鬼使神差地,竟想起在空之境中,那个轻如薄翼的吻。
日光照在少年沉冽的面容上,冷如流雪般的嗓音低低响起,竟流淌出几分不明意味来:
“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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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法诀掠过,景色变幻,二人已至浮空舟舱室之内。
春霞灿然,洒满珠帘。
谢折玉微微抬眼,少女眼眸盛满一弯霞光,她再度俯身,两人之间的距离一度几近暧昧。
她殷红柔软的薄唇几乎是贴着他耳畔,甜腻又娇媚:“离宗的话,会死哦。”
玄衣少年半天没作反应,她一缕墨发垂落下来,拂过他的脸颊,不知为何,心下似有蚂蚁啮咬般痒,竟莫名想起幻境之中那暧昧摇曳的几簇红烛。
他漆黑的眸光落在近在咫尺娇艳欲滴的红唇上,修长的颈间,喉结不由自主地上下滑过,面上却依旧沉冽如霜。
而她却施施然如蝶翩然而退,软白细腻的手指随意搭在鬓角,绕起一缕青丝缠绵于指尖,少女转眸望向珠帘外,漫不经心地轻声哼了一句:“与你开个玩笑罢了。你要走,本座自是不会拦你。”
说完她便要转身离开,却一步尚未迈开就被人紧紧握住了左手。
沈卿回过身,那一双潋滟的眸子轻飘飘地睨过来,笑盈盈间带着几分甜:“呀,你弄痛我了。”
少年微微低了头,目光落在交握的手间,怔愣了一瞬,眸中闪过挣扎之色。
忽而是幻境之中绝望至极的少年将军,如溺水之人寻得一尾枯木,通过他的眼睛死死盯着与早已身死的小公主一模一样的沈卿,贪婪又疯狂。
忽而转换间,眸光闪动,再度恢复成少年平日冷冽如冰的模样。
谢折玉头痛欲裂,灵视之下:
识海之中的逝川灵卷静静漂浮于深处,此刻正散发着不同于寻常的如玉光芒。
那日即将破境之时,暗室内唯有他一人,神器有灵,斟酌间竟自行择主,待他苏醒,已然融于识海。
想来那抹残存执念,也一并融入其中。
谢折玉神色晦暗,眉目间透着一股冷戾之色。
思及方才那可笑的误会,玄衣的少年阖了阖眼,冷淡嗓音飘散在浮空之上:“一日为师,终生为尊。”
蘅玉道君乃三界至强,虽教导方式别具一格,他却属实破镜迅速。
离宗?
可笑至极。
浮空舟首,金光灿然。
众弟子碍于林雅在场,只敢悄悄耳语,大概都是在议论尊座与折玉师叔的种种秘闻。
元宝瞧着师兄弟们神神秘秘的八卦神色,也如他师尊林雅般抬手扶额,轻叹了一口气,想来有不少人听过那嘉松郡说书人信口胡言了。
继而,他朝一旁浑然不觉自己挖墙脚此举有何问题的少女微微拱手,小道士一本正经朗声道:
“浮秋师叔想必要空手而归来,师叔他定然不会做出那等离宗之事。”
本以为会看到对方失望的脸色,没想到少女竟也煞有介事地附和着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