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电话。”

她刚醒，说话的声音都是沙哑的。

“你要打电话？”

“嗯，”陆蔓点点头。

“等一下，我去给你拿手机。”

韩旭松开手，又给她擦了擦眼泪，才转身去找手机，将手机递给她，又去打扫地上撒了的粥。

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红了的眼眶和拿着纸巾的手指都在抖。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喂，谁啊？不知道老子在睡觉吗？烦死了。”

电话里的方洪恩睡得迷迷糊糊，根本没看见是谁给自己打电话。

“方队。”

当陆蔓的声音传出来，方洪恩才猛然惊醒。

“陆蔓？你醒了？”

“嗯，方队……”

“你等着，我过来找你。”方洪恩啪的一声挂断电话。

陆蔓看着手里的手机，听着里面的嘟嘟声，眼泪又蓄满了眼睛。

门再次被推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仔细一看，是霍医生。

“醒了？感觉好些了吗？”

“霍医生，我这是？”

霍衍笑了笑，“醒了就好，没什么事，可以出院了。”

他没告诉陆蔓，要是她再不醒，很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之前他就说过，陆蔓像是被困在了笼子里，只有挣脱出来，才有可能走出来，要是挣脱不出来，也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只是不知道，她这次，又是受了什么刺激？

不过，这是病人的隐私，她既然醒了，他也就不会再问。

韩旭推开门进来，“霍医生你来了。”

“嗯，陆蔓既然醒了，那就可以出院了，记得不能剧烈运动，肚子里的孩子很危险。”

“嗯，谢谢霍医生。”

韩旭送他出门，转身就看到陆蔓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他。

“什，什么孩子？”

韩旭走过去拉起她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

“我们有孩子了，你要当妈妈了，我也要当爸爸了。”

“孩，孩子？”

陆蔓呆愣的看着他，“我，我，我有孩子了？”

韩旭还没说话，门又被再一次大力推开。

吓得陆蔓一个激灵，抬头看了过去。

“陆蔓，你个小妮子，你终于醒了。”

方洪恩将手中的水果篮放在桌子上，这是他在医院楼下买的，出来的太急，什么也没带，还好钱包在身上，才临时买了一个水果篮。

“方队，我……”陆蔓张了张嘴，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

“哎，你别哭，你别哭。”

方洪恩急忙摆手，“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你是想问阿林的事吧？”

“嗯，”陆蔓点点头，抬起手擦了一把脸。

韩旭抿着唇，递给她一张纸巾。

“唉，”方洪恩叹了一口气。

“是不是都死了？”陆蔓说着，眼泪又大颗大颗落了下来。

“哈哈哈哈，都活了。”

方洪大笑起来，笑着笑着，才发现两人都面无表情看着他。

“咳，那，那什么，人没事，要说你那两枪怎么那么牛逼，两枪打出去，身上就只有一弹孔。”

陆蔓吸了吸鼻子，“人真的没事吗？”

她有些不敢相信，生怕方洪恩是哄她的。

“真的没事，就在第一人民医院，你可以去看看他。”

“嗯，我明天就去。”

方洪恩自己给自己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来。

“话说，我特别好奇，你怎么知道阿林的心脏在右边，我都不知道呢！”

“我也不知道，”陆蔓摇了摇头，想起了当时她趴在桌子底下的情形。

“当时我趴在桌子底下，他看见了，一直跟我说，要我杀了他，杀了他，然后，他又说，我的心脏在右边。

我一直不敢开枪，我怕他是骗我的。”

“你还懂唇语？”

“嗯。”

方洪恩龇了龇牙，“那你后来怎么又开枪了？”

陆蔓拧了一把鼻涕，“你转身的时候，那个人拿枪指着你，明显是想朝你开枪，当时阿林也看到了，他喊着让我开枪，我没办法，只能开枪了。”

方洪恩沉默了。

他就说嘛，为什么早不开，晚不开，偏偏那个时候开。

阿林也是时醒时昏迷，搞得他都不敢问。

“方队长，你该走了。”

韩旭开始赶人了。

“别急啊，我话还没说完呢！”方洪恩摸了摸下巴。

“陆蔓，身体好了就来我这里吧！我觉得你特别适合……”

“恐怕不行。”

韩旭打断他的话。

“咋了？”

“小蔓怀孕了，以后恐怕都没有机会去你那里了。”

韩旭笑得一脸得意。

嘶，方洪恩顿时觉得牙酸得厉害。

“我走了，哼。”

门又被砰的一声关了起来。

陆蔓摸着自己的肚子，“我，怎么就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