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公主男儿身+番外(244)

作者:金家懒洋洋

宇文言脸上闪过一丝惊慌,问道:“你不是说不要紧的吗?怎么还……”

“你们不气他,自然无事,否则,神仙也说不好。”苏红药说着,埋头收拾好了自己的银针,又说,“凌老先生的病就是被你气重的,我昨日好不容易给他施针让他好一些了,你以后别去他们家了。”

宇文言听了,面色难看,如蒙尘青玉,他微微垂下眸子,道:“我不去了……”

又说:“可我想最后再见一次雨棠……也许等阿烨婚事了结,我就跟我父皇一起回临安去了。我知道他恨我,我这辈子也得不到他的原谅,可我还是想,最后再试一次。”

说着,伸手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玉佩塞给苏红药。

“这是什么?”

“这是七年前,我与他在扬州分别时,他赠我的,我知道如今我不配再拥有它,还给他便是,只是,还想与他再见一面。”

苏红药有些犹疑地看着玉佩——那是一枚上好的羊脂玉,一面是平整的,一面雕了两株竹子。玉佩下的穗子已经十分陈旧,连那红色都已经褪去,可玉却触手生温,极是滑润,想必主人对他很是珍惜。

她便道:“罢了,我只替你带话,至于他来否,我不管。”

宇文言闻言,露出几分喜悦,笑道:“多谢你。”

第一百八十四章 当时明月在

又下起了秋雨。

此时已经是一场秋雨一场凉的时候,雨丝带着寒气,侵入肌肤,使人感觉到一阵砭人肌骨的寒意。凌雨棠是第一次进逸王府,也是最后一次进镇国公府——原先的镇国公府,如今已经改成了逸王府。

逸王,便是大越五皇子宇文言。

入府,府里的一切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房屋楼阁,花草树木,恍然间,好似还在昨日,好像他只是冒雨回家——只是,来来往往的人一个他都不认识,尽是些陌生的面孔,这些都提醒着他,这里是逸王府,不是他的家了。

管家对他说:“在您的房里,我就不带您过去了。”

语气不无嘲弄。

凌雨棠也讥诮地勾了勾唇,宇文言选他住过的房间,什么意思?

走到他曾住过的院子里,那些花草树木长得却比原来好,好像不是在秋日,而是在春日,蓬勃地生长着。

他也不去管他们,径直走进廊下,廊下有两个侍卫,帮他打开门,说:

“殿下就在屋里等您。”

凌雨棠面无表情地将伞放好,转身进屋。

他自己的房间,再熟悉不过,只是摆设有许多细微的变化,不再是以前那模样:外室上首的座位上,多了两个明黄色的织金牡丹锦袱;多宝架上,多了一些色彩亮丽的古董瓷瓶;隔绝内室外室的帘幕换成了薄如蝉翼的月影纱。

他掀开纱帘,一进内室,便闻到了一股香料的气息,是沉水香。

内室是他以前住过的模样,什么也没变,一张床,窗下一几一案,几案上一个大白瓷瓶,品种插着两根松枝,墙上悬着一把剑,是他以前用过的。

宇文言呢?

“你来了?”

他正纳闷的时候,宇文言端着一个酒壶和一两个酒盏从外面进来了,今日的宇文言穿的是一身他以前是玉晚言时常穿的白衣,发髻什么的也与以前一样,并没有身为皇子的任何装束,乍一看好像就是以前那个玉晚言。

不过凌雨棠知道,即使妆扮一样,他的五官,他的眉眼,也是不一样的。而宇文言打扮成这样,是要挽回他吗?

这让他感到恶心。

“雨棠,我知道你恨我,不会再原谅我了,可是,我可能不久以后就要回临安了,从此山水迢迢,可能真的死生不复相见了。”宇文言将酒壶和酒盏放在几上,落了座,给两个酒盏斟满酒,“你恨我也好,怨我也好,饮了这一次,反正一切都了结了。”

凌雨棠站在那里,看着他,不由冷笑:“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的,怨不得别人。”

宇文言跟着苦笑了一下:“正如你所说的,一切都无可挽回了,所以我求你,坐下来,与我喝最后一次酒,好吗?”

凌雨棠却不肯就坐,只是伸手去拿那杯酒,持着酒樽,道:“就饮这一杯,从此你我,恩怨斩断,再无瓜葛,你再来找我,我也不会再理睬你了。”

说着,仰头一饮而下。

“喝完了,我该走了。”凌雨棠将酒杯按在桌上,转身就走。

“雨棠!”宇文言叫了一声,扑过去从他身后抱住他,“你别走,我还有话与你说。”

屋内安静,只听得屋外雨声潺潺,格外清冷。

凌雨棠伸手掰开他的手,转身冷冷地望着他:“我与你只剩恨和怨,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今日来,不过是看在那一块玉佩的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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