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公主男儿身+番外(120)
慕仙宜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都是跟我母妃学的。”
“公主这是在收雪?”
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两人回首望去,却是凌雨棠和玉晚言,玉晚言今日穿了一身淡黄色的对襟长衫,衣衫上绣着盘长纹,乌发由玛瑙发簪束起,走路时双手背在身后,背脊挺得笔直,身旁的凌雨棠则穿着一身苍色绣青色羽毛纹的锦衣,俊雅斯文的脸上亦带着笑意,两人一个温柔敦厚、一个清俊谦和,走在一起,当真如芝兰玉树一般。
玉晚言看了一眼凌雪棠手里捧的茶缸,笑盈盈道:“欲治好茶,先藏好水。公主可以说是深谙茶味的风雅之人了。”
慕仙宜站直了身子,朝他笑道:“风雅之人不敢当,倒是玉公子,知道我收雪水是为了烹茶,可见也是知音呐。”
凌雨棠听了,指着玉晚言道:“公主有所不知,我刚认识晚言时,他就极爱煮茶品酒赏月弹琴,很得雅趣。”
“原来如此。”慕仙宜觉得预料得果然不错,这个玉晚言也是个风雅之人,一时心上多了几分结交之意,便道,“正巧大哥和玉公子都在,不如我们四人找个小榭喝茶?驸马说呢?”
凌雪棠朝他一笑:“一切依你。”
凌雨棠亦说:“好啊。”
玉晚言脸上流露出几分从容笑意:“那就却之不恭了。”
四人在西北角的观松榭中落了座,慕仙宜又叫鸾镜去烹了茶送上来:
“你们试试,此茶滋味可好?”
凌雪棠和凌雨棠都小抿了一口,凌雪棠说:“入口味甚清苦,余味却甘甜醇和。”
凌雨棠微微蹙了眉,说:“香味甚浓,味道也浓,与我们寻常喝的龙井、毛尖不同。”
玉晚言听了两人的话,微微笑起来,将青瓷茶盏放在桌上,道:“此乃休宁松萝,特点便是色浓、香浓、味浓。”
“原来是徽州的茶,无怪我们都不曾喝过。”凌雨棠感慨道,望着青绿的茶水,不由又抿了一口,赞赏道,“还是晚言云游四处,见识广博。”
“徽州在大越,因两国不通商贸,故我大祈子民很难喝到纯正的松萝茶,不过我有幸在银州茶苑喝过一次。”玉晚言解释着,又望向慕仙宜,钦佩道,“不过公主用来煮茶的水绝非一般的水,想必是取来的山泉。”
一直凝神听着三人说话的慕仙宜一下扬起了唇,黑眸带着细碎的光芒:“玉公子真是懂茶之人,这水乃是瑶台山的山泉水,我贮在瓮中,遇到贵客才拿出来用的。”
玉晚言忙拱手道:“公主言重了,晚言不敢当。”
慕仙宜却俏皮笑道:“不妨事,你是大哥的好友,便是我和驸马的好友。”与凌雪棠对视一眼笑了,又说,“好在你是男子,若是女子,喝了我镇国公府的茶,便要当我国公府的媳妇儿呢!”
寻常百姓家婚嫁以茶为礼,男子下聘,又叫“下茶”,故而寻常女子不得轻易喝别人家的茶水,在皇亲贵胄中,茶是寻常之物,倒没这么多讲究,慕仙宜这一语双关,打趣玉晚言,凌家兄弟二人皆是笑,尤其是凌雨棠,笑得灿烂,拍拍玉晚言的肩,道:
“若晚言是女子,早在扬州之时,我便要娶他为妻了!”
玉晚言却是红了脸,难得有些不从容,只道:“休要取笑。”
慕仙宜见他这般模样,愈发促狭他,说:“不知玉公子定亲不曾?我家中还有几个妹妹,都是金枝玉叶身,倾国倾城貌……”
玉晚言闻言,红着脸笑了,言辞却是不留一点余地:“多谢公主好意,我乃四海漂泊之人,独自一人散漫惯了,并不曾有娶妻生子之意。”
说着,却侧过脸去看凌雨棠,此时凌雨棠正望着他笑,两人对视一眼,玉晚言唇边的笑却微微淡了一些,又把脸转了过来。
凌雨棠见状,忙笑着说:“公主快别拿他玩笑了,他于儿女情长之事着实不对付。”
慕仙宜这才笑道:“好吧,来,你们喝茶。”又说,“难得有半日闲暇,可看雪品茶,实在胜过十年的尘梦。”
相比与勾心斗角、你来我往倾轧和刀光剑影的夺权,能与三五知己一起看雪品茶,真是难得之幸事。
玉晚言闻言,道:“难得有这样的良辰美景,不如我为你们弹奏一曲,以娱耳目。”
凌雨棠便道:“晚言有兴致弹自然最好,公主亦是琴中妙手,想来不至于对牛弹琴。”
此言一出,慕仙宜和凌雪棠都是笑,慕仙宜打趣道:“也不是,玉公子若能用琴弹十面埋伏,驸马想必也是听得懂的。”
众人更是笑做一团。
笑过之后,玉晚言取来自己的琴,独自坐在一处,为三人弹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