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门派的小狼狗惦记我[重生](108)

作者:东家书

喻识其实稍有意外,因为如此看来,这个古老宗族的祠堂陈设,与外头寻常人家的,并无太大区别。

入门两排长明灯,传闻中鲛人之泪可成珠,其身可成烛,燃烧时光如白昼,万年不灭。瞧着此烛光芒,大约正是人鱼烛。

喻识于辉辉烛光中向正中看去,其上前后高低不一,摆放着数十座牌位,上面的文字应属鲛人一族,颇有些奇特,凡人不识得,但其后壁上的纹样,喻识却认出了。

是那个铃铛上的纹样。

他这才反应过来,那个曲折如火焰的纹样,并非火焰,而是枫叶。

红枫,大概是鲛人一族的族徽。

喻识回头望去,外头红枫叶如火焰般簌簌坠落于小潭之中,这纷飞坠落的模样,无端让喻识瞧出几分壮烈与凄美。

明明是离不了水的宗族,倒是有个这般的族徽。

他盯着看了一阵子,肺腑间却蓦然气海翻腾。

陶颂方打开一个小匣子,见状一把跑来扶住他:“怎么了?”

喻识只觉得真气翻涌不停,蹙了蹙眉:“不知道,真气突然乱了。”

但也不过这一瞬,陶颂再搭他脉象时,已然平复如常。

陶颂皱起眉,不由一叹:“宋城主的针如果一直用就好了,你原本已好些了。”

喻识只笑了笑:“也不打紧,这不是给耽搁了么?”

他回了回神,目光落在那个打开的小盒子中。

盒子之中,正整整齐齐收着一叠书信。

当年证物。

第70章 宗祠其二

那个匣子被放置在诸多牌位之前,很明显有打开过的痕迹。

厚厚一沓书信,整齐地叠在一起。所有纸张皆崭新雪白,毫无褶皱,墨痕清晰,只有两个人的字迹,许慎和尚渊。

喻识细细翻阅一遭儿,这几封往来书信并无任何语焉不详之处,单凭此据,昔年他这一整脉之死,尚渊已无可辩驳。

只是,许慎此人当真心思缜密异常。

喻识抚了抚书信,勾起嘴角:“我原本想着不牵连曲桑谷后人,要将书信挑拣一番,却不想许慎早已想到此处。”

陶颂也略有沉吟:“单从这些书信看,昔年归墟之事,全然是尚渊意图谋害喻岱长老一支,胁迫许慎一人所为,甚至他连曲桑谷的鲛人血脉都不肯认,只说他自己是。”

喻识道:“他思虑深远,想毁了正邪两道,却不想搭上鲛人一族。如今他死了,鲛人血脉断绝,上古秘术失传,我便是拿这些出去,曲桑谷也干干净净,毫不知情。”

喻识心下微动,此人心机深沉,滴水不漏,如若还活着,怕是要搅得仙门百家永无安宁之日。

倒不知有何深仇大恨。

他这般想着,手无意间触到匣子底部,却是空的。

是云台的掩藏咒术。

喻识小心破开这道符咒,匣子底部仍有一封书信。

这信纸厚厚一叠,折得整齐,边角却磨损卷曲,似乎被人反复摩挲,有些地方大约是眼泪打湿过,颇有些褶皱。

信纸之下躺着一个信封,其上书六个字——吾弟许愫亲启。

喻识与陶颂对视一眼,缓缓打开了这叠纸张。

这是喻识第一次如此近地了解到许慎此人。

这封书信大概是他昔年绝笔,洋洋洒洒十几页,却并无什么恩怨情仇,而是兄长寻常家书。

字里行间椎心泣血,全然是对许愫不加遮掩的关怀与疼爱,大到行事做人,小到饮食起居,每一项皆叮嘱万千,亲近之意溢于纸面。

与方才滴水不漏的谋算之态,判若两人。

喻识读得心内发酸,突然念起师父。

他想到归墟内最后与师父相见的情形,但当时并没有这样的机会,与师父说上一句临别之言。

金石阵内飞沙走石皆可取人性命,师兄与小师弟的尸首凌乱地散在不远处,但他已没有任何符咒,没有任何法器,连怀霜也不知所踪,肺腑间一口气也提不上来。

他在奄奄一息之时,于鲜血淋漓间见到了师父翩然的身影。

他最后的知觉在师父握起他的手,他听到师父的颤抖却沉静声音:“为师一定会救你。”

喻识当时并没有想太多,唯一的念头只是希望师父赶紧走,越快越好。

但他连这个念头也未说出口,便察觉了魂魄飞散的意头。

而后便失去了意识。

他仿佛做了一个很久很长很远很深的梦,怎么醒都醒不过来。

再度睁眼时,是一个微雨蒙蒙的清晨,他在一处坟岗上。

初春的细雨还带着些微凉意,簌簌地扑在他面上,他于尘泥间回过神来,只有动动手指的力气。

他神情恍惚,稍微挪了挪头,却猛然听到身后一声女子尖锐的惊呼:“当家的!这这这这儿这个人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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