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妹，你看这件能穿吗？”店员小姐姐手里拿了件很梦幻的公主裙，下摆是带着蕾丝的蓬蓬裙。

“这是最后一件了，是最大码。”

小姑娘盯了半晌，艰难开口问：“是童装最大码吗？”

店员：“……”

随后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

得，跟童装杠上了。

她也不扭捏，直接就换上了，虽说是童装，倒也挺好看，沈昭音小时候特别喜欢游乐园，尤其是里面的精灵公主，可孟妍丽从来不带她玩。

几分钟后，她从更衣室直接走了出来。

傅程言在外面安静地等她，身边此刻至少围了三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拽着他的胳膊哥哥长哥哥短地瞎几哇乱叫。

“哥哥，你看我的仙女棒好看吗？”

“哥哥，妈妈给我编的辫子好看吗？”

男生木着整张脸，敷衍道：“好看。”

他这人虽然冷淡，但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性格，小孩子反而特别喜欢，尤其是女孩子，即使没兴趣，他也很少冷脸。

沈昭音觉得好笑，小腿几步跑到他身后趴在他挺拔坚实的后背，悄悄问了句：“哥哥，我的裙子好看吗？”

这个动作立刻引起了在场迷妹的不满，小肉团子们鼓着脸颊，气呼呼道：“你不能趴在这个好看的哥哥身上。”

“对，不能不能！”

“你如果不起来，我就用魔法把你变成一只癞□□！”

“……”

几个小女孩的妈妈听见孩子的吵闹声，赶紧叫拖带拽地把自家熊孩子弄走了，临走前还十分抱歉看了他们两眼。

熊孩子一走，身边立刻安静了下来，傅程言抬手圈住女孩手腕，将她从后背直接转到身前，那姿势就像老父亲一样，惩罚不听话趴在背上撒娇的小女儿。

他认真打量了下她的裙子，上半身勉强凑合，她挺瘦的，骨架也没那么大，穿在她身上莫名还挺漂亮，他淡淡挑了下眉，看起来应该很满意。

下面的裙摆很大，那双笔直细白的腿就那么明晃晃地出现在眼前，骨肉匀称，感觉还没他的胳膊粗。

就这么一会儿时间，店里的男性客人时不时眼神就会不自觉飘到小姑娘腿上，男生明显皱眉，看起来有些不耐烦。

他突然冷漠无情道：“不好看。”

沈昭音：“？？？”

“傅程言，你怎么区别对待呢？”

刚刚那群小屁孩穿的可没她好看，手里拿的那个什么仙女棒更幼稚，他还夸了呢。

他直接忽视张牙舞爪的小姑娘，礼貌地向店员问：“还有其他她能穿的衣服吗？”

游乐园里的店面基本上卖的都是小礼品首饰和纪念品，就算有衣服，也基本上是照顾小朋友们的童装仙女裙，很少会有成年人来买这些衣服，就这件还是她跑了大半个游乐场从别的店面拿回来的。

店员：“很抱歉，没有了。”

傅程言略微沉思，“那您能不能帮我问问还有没有工作服。”

店员小姐姐赶紧点头，这少年不仅长的帅还这么绅士，也太犯规了，她那颗沉寂已久的少女心都忍不住跳动，更不用说店里其他年轻的女孩子了。

“我不想穿工作服，我觉得我身上这件裙子就挺好看的，反正我不换。”她开始耍赖。

男生直接站起身，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她就被傅程言带进了更衣室。

狭窄逼仄的空间瞬间暗了下来，他身上的冷冽的气息铺天盖地袭来，沈昭音突然有点怂了，她其实根本就不敢正面刚。

正面刚的结果很可能就是被他给吃了，还是不吐骨头的那种。

“不想换？”

“呃……”她就是不回答。

须臾片刻，傅程言突然转过身，眼前黑色短袖的衣摆上扬，露出精瘦流畅的肌肉线条，他虽然看起来略清瘦，但后背的肌肉极富力量感。

“那你穿我的衣服。”

话音刚落，他突然感觉一双小手游走在他的后背中上方，循着轨迹慢慢描摹，所到之处，像一股细密的电流流入四肢百骸。

他唇角微扬，却听小姑娘没头没脑地问了句话，“这里还疼不疼？”

脑海中突然闪现出细微的片段，他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整个身体渐渐变得僵硬起来，背后的女孩却仍在自言自语。

“一二三四五六，傅程言你疼不疼？”

男生后背遍布伤痕，最明显的就是六个烫伤的痕迹，疤痕特别明显，在他冷白的皮肤上更显可怖，很容易想象出当时是怎样皮开肉绽的模样。

看起来时间已久，应该不是最近才有的伤痕，可能是小时候便有的，她突然想起他的母亲，那个精致漂亮却让人害怕的女人。

沈昭音说话间不自觉带上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心疼。